不正是因為很多東西根本不是簡單的因果對錯能夠論斷的嗎
齊無赦又說“指望那種虛無縹緲沒有腦子的東西,還不如指望自己。”
燕星辰總覺得齊無赦的語氣有些沖。
這人是在為他不平嗎
微弱的蠟燭光拉長了處于光中的三人的身影,影子堪堪落在齊無赦的跟前。
男人只是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上半身隱沒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他說“因果存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或許也存在,但很多事情有時候是一筆根本無法用簡單的對錯來算的糊涂賬。若是自己遇到了,不相信因果的判決便可以了。如果說不公樊籠對隨即玩家豈不是更不公”
齊無赦似乎朝他的方向側了側頭。
燕星辰點到為止,轉口道“我以前有個朋友,他因為性格古怪,被鄰居們當成是鬼怪,鄰居們為了自保,半夜想殺了他。他發現了之后,失手將鄰居往水井旁扔,結果鄰居失足掉入井里,反而死了。這件事情的因果算在了我朋友的身上”
他還沒說完,許千舟便道“這因果腦子不好吧。”
周晚點頭“你朋友只是失手自保,人甚至都不是他殺的,憑什么算他”
“因為人命。”
有齊無赦在最前頭把風,燕星辰放心得很。
他一心二用,一邊拿著蠟燭往前照,尋找那個壁畫,一邊同許千舟還有周晚說,“這條人命,是因為他沒的,所以就算在他身上。其實這個道理可以運用到九成的惡事上,只不過我那個朋友剛好是那么一成而已。”
“盲女的事情也一樣。青山族人徹夜點燃巫女燈,對于一個人來說,他她消耗的不過是盲女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生命,即便他們應該償還,償還的也就是那么一點點的生命。”
“這就好像一個人被幾百上千只蚊子咬死了,每個蚊子似乎都有錯,可每一只蚊子只需要負責它咬出來的那個包,但這對于被咬死的那個人來說,這樣的懲罰同給蚊子扇了扇風有什么區別但如果這個人因為氣急,拍死了其中一只蚊子,那只蚊子反而死了,這人便罪大惡極了。這該如何說清,又要如何清算”
而且,幾百年后的桑衣等人呢
他們何嘗又不是無辜的好人
親眼看著父親殺了母親的阿朵呢
她難道曾經點燃巫女燈燃燒過盲女的生命嗎
所以當時聽完枝青說的話,燕星辰不評對錯,只是說“這真是一筆爛賬”。
不過
燕星辰想到這里,突然想起了青山族人借“神力”這件事情。
巫女燈的引子是青山族人自己的鮮血,燈芯是看不見的使用者的靈魂,點燃火苗靠的是盲女也就是女祭司的能力。
那么他們借的所謂神力,是不是其實就是盲女的能力神是盲女的謊言,祭祀的巫女其實就是盲女本身
這些能夠借力的青山族人,算不算是盲女的一部分
戮神
燕星辰腳步一頓。
燭光落在前方的墻上,壁畫之上,一個男人穿著不同于青山族人的華麗衣服,身側站著閉著雙眼的盲女和幾個青山族人,這幾個青山族人的衣著都比那些跪拜的青山族人的衣著好上一些,應當是當時族里除了族長之外比較有話語權的一些人。
男人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往前遞,也不知是遞給哪個人。
而盲女手中則捧著四張畫,畫上的筆觸歪歪扭扭的,只能隱約看得出來,全都是風景畫,其中最顯眼的兩幅,一個上面都是紅黃相間的落葉,還有一個是滿目的冰雪。盲女也在將手中的畫往前遞。同男人的動作合在一起看,像極了在用這些畫交換那本書。
燕星辰看清了上面這些內容,心中一喜,道“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