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頭,打量了一下燕星辰此時的神色。
這人干什么都能不要臉,規則制度在他心中都形同虛設,可他此時居然破天荒心虛了“蘭昀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你才一直想問我他肯定說我不敢和你說。我可不是等著別人上門戳穿的人,其實也沒什么不敢說的,當時
你虛弱到快要死了,我實在”
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當時啟明條約分明已經逐漸完善,并且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啟明條約會根據樊籠副本的進程和一些冒出來的bug自我修補。
符咒道具體系也徹底普及,一些本來天賦技能有利于符咒道具或者紋路體系的玩家也在熟練運用甚至是創造新的符咒,玩家的道具儲備正在猛漲。
樊籠玩家的生存人數會越來越多,遠遠超過走在路上都看不見幾個人的混亂時代。
赴死者滿載惡意而來,生而赴死,能為樊籠玩家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
燕星辰卻和他說“不行,還不夠快。”
“什么不夠快”
“這一切啟明條約的完善、道具的數量、數不勝數的副本被破解的速度”
齊無赦沒說話。
他覺得燕星辰快死了。
游輪上,乘客的雙人包間里。
紙傀在齊無赦熟練的指揮下完成了清掃和更換被褥的工作,整齊劃一地走到了燕星辰的面前,翻身躍入他的口袋。
他聽見齊無赦同他說“我確實有事情不敢告訴你。你當時的身體已經遍布符咒紋路,不堪重負,我為了救你,干預了一些樊籠結構,給你用構建nc的方式重構了一個和你自身年幼時期一模一樣的年幼的身體,將你的意識靈魂放入其中,送出了樊籠。”
燕星辰動作猛地一滯,掛在他手指上晃動的紙傀都僵直地停了下來。
如此石破天驚的秘密,這樣一個別人根本無法想象能夠辦到的事情,齊無赦卻娓娓道來般緩緩地說“但我還在樊籠里,我出不去,我沒有辦法親自去陪你。你當時就教過我紙傀術,我學的再好也不如你,只能送沒有任何數據能力的紙傀出樊籠,所以,我的意識有時候會飄出樊籠外,寄托于小小的紙傀之上,藏在暗處”
藏在暗處看著。
看著燕星辰先是被一對夫婦領養,可燕星辰本就是赴死者重獲新生,能遇見他的人本就時運不濟,那對夫婦命里就活不長。
那對夫婦過不久便出了意外雙雙離世,齊無赦便又看著重來一次少年時期的燕星辰跟著突然出現的小舅舅開始走南闖北。
齊無赦說著,拿出了他在殘缺木梳副本中隨手做的竹笛,抬手將竹笛放到嘴邊。
那燕星辰夜里格外熟悉的寬慰人心的悠揚曲調響起,回蕩在狹窄的包間之中,隱隱約約在游輪頂層蕩開。
偏遠的荒村、牧羊的草原、靜謐的深山
曾經因為養父母再也不會出現而抱膝痛哭的夜晚、金拆沾染上惡業的月色之下、愜意草原陽光灑下閉著雙眸躺在樹枝上的午后
天南地北,寒暑冬夏。
直至他再次被樊籠拽進來的那一刻。
甚至于進入詭譎多變的副本世界后身處于危險困境之中。
這曲聲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