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
小孩注意力很容易被引開,陳幺是想罵人滾的,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他面前的人分開了手指,露出了合攏著的掌心。
小枝細長直立,花瓣金燦燦迎春花。
可能是周稷的動作很慢,他被釣足了期待感,又或者是花這種東西,天生就是美的,他竟然覺得它漂亮。
小陳幺的睫毛很長,緩緩掀開的時候就跟放了慢動作一樣鮮明,他看向了小周稷。
小周稷蹲下“送你。”
“漂亮。”
陳幺沒什么玩伴,也沒別的什么原因,他就是單純的脾氣太壞了。嚴苛的父親,縱容的母親還有一個更溺愛他的保鏢
應該可以說是保鏢吧,反正陳幺是把周稷當他的保鏢。
他父親有的,他也要有,而且,他要更好的。
陳懸三歲記事,十二歲精通八國語言,其實這不是夸張,這是驚悚。在三流作者筆下、在這個不太成熟、有些癲狂扭曲的世界觀的塑造下,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普通人仰望著這些異于常人的天才,就像是正常人走進了滿是奇行種的世界,怪誕、離奇,難以理解。
追是追不上的,這是作者層面的降維打擊。
陳幺仰望著他的父親,絕望感鋪天蓋地、沉厚如山,直到他遇見他了周稷這個智障,智障在這里不是個帶有辱罵色彩的形容詞。
是個描述解釋事物本質的名詞。
周稷不智障了后,進步真是突飛猛進,關鍵他還是非常平穩的突飛猛進。
比他陳懸厲害的多。
周稷的瞳色是藏不住的,這是卡塔爾大帝獨有的瞳色,他是繼承卡塔爾大帝最多血脈傳承的子嗣。陳家跟卡塔爾家族積怨已久,在陳幺要周稷當玩伴的時候,周稷的身世就被查清楚了。
一個孩子,一個還是智障的孩子,也不是陳懸大意,但他確實他不在乎。
周稷留下來的時候,陳家的家老會是沒有反對的聲音的,可周稷長大了,還讓人感覺到特別的驚悚。
不止一次有人提過要放逐周稷。
陳幺要讀大學了。
女孩小學抽條的就有,但男生就是發育慢一些,初三這年,陳幺才有明顯的拔高,高中又長了一些,又過了個暑假,更漂亮了。
他挺高,臉倒不是特別的白,但很有光澤,睫毛總是彎的“陳懸又找你了”
是保鏢,也是跟班,還是貼身伺候的,周稷蹲著給陳幺換鞋,他半跪著也高,還不是瘦高,是鍛煉過的、很勻稱得高。
他剛摸到陳幺的腳踝,要給陳幺換鞋,陳幺就順著他的臂彎,踩到了他的肩上,陳幺大多時候都是惡劣的,但被伺候的時候不會,他很享受被人伺候。
但這次,腳尖越移越過分,幾乎要勾到周稷的下巴。
真皮沙發,透明的茶幾,漆黑的擺件。
周稷陪著陳幺去學校,但他是不上學的,他是保鏢,187,他有強迫癥,西裝都是一絲不茍的。
眉弓像是被刀刻出來似,犀利深邃,這是張尊貴、冰冷,又英俊的臉,但同時,他又是溫和的,落地窗沒有遮擋,他們的姿勢一覽無余。
陳幺靠著沙發,雙手撐在胸前,擺出了冷嘲的態度。他的腿很長,用他沒沾一點灰兒白球鞋勾了下周稷的下巴。
就一秒,他忘了陳懸找周稷的事“你很受歡迎啊。”
確實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