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仵作道“你叨叨什么呢給三郎端飯來”
祝纓道“飯就不用了,我還沒回家呢,過來跟師傅說一下,婆子死了。我也在場。”
“怎么回事”老兩口都驚呆了。
祝纓道“沒盼頭了。”
楊娘子嘆道“是哩本來還有個小主人可以指望,小主人也死了,可不就”
祝纓對楊仵作道“她男人嫌她,不肯拖去葬,京兆好心,說到義莊去埋了。”
楊仵作道“哦,又有我的事啦明天早起填尸格”
祝纓道“我又添了點錢,讓他們燒了,弄個好壇子,供到廟里去去怨氣。來跟師傅說一聲,明天去驗尸填尸格的時候,自家也留意些,別驚了她。她死前有心事。這串佛珠是我請來的,您明天帶上,看著跟尸首一塊兒燒了裝了。骨灰壇子留下下,我落衙后給找個廟送去。”
楊仵作道“知道了。你今晚怎么回家”
“京兆才斷完案,給我寫了條子,不怕宵禁。”
楊娘子道“那也仔細些,你家與我家不在一路上,別再到處走了。”
“哎。”
祝纓離了楊仵作家,又跑去了金螺寺。她翻墻進去,金螺寺的和尚已經睡了,只有佛前還供著長明燈。祝纓摸到了花姐的住處,輕輕敲門,里面花姐警覺地問“誰”
“我,老三。”
花姐點了燈,開了門“三郎”
祝纓閃進門,反身插上門,聽花姐問“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出什么事了”
“看來你不知道,你聽我說。”祝纓拉花姐到床上坐下,將事情一一述說。最后說“你如今身上再沒有馮府的枷鎖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了。”
花姐聽得呆若木雞,掩口落淚“這這這我我是孤兒我,那我這是”
她腦子有點亂,哆嗦了好一陣兒,也不知道想沒想明白,最后憋出一句“那娘不是白死了是我害了她還有王媽媽,她怎么”
祝纓道“聽我說”
花姐抽噎道“你、你說。”
祝纓道“大姐,我是斷案官,我的話,你信不信”
“當然是信的。”
祝纓道“什么都沒有證據你腳上的香疤,只能證明你腳上有香疤。當年在府城,咱們自己也說,別弄錯了,對不對這事兒,不是咱們弄出來的。干娘咱們先放下。只說眼下”
“好。”
“那位夫人的為人,你是明白的。”
“對。”
“我想,甭管怎么樣,趁王大人松口了,咱們先把你的戶籍落實了。你明天也不要去生藥鋪子了,算著我落衙的時候出門時帶上行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花姐雖然心慌,但是知道祝纓不會害自己,道“不是說,能光明正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