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您要看著這樣辦沒毛病,我就照著這個找人了。每樣都找幾個備選,您看著合眼緣的再圈定”
鄭熹道“知道應該怎么干了還不快去”
祝纓抱著自己寫的計劃就溜了。她算好了,按照她所了解的案件種類,什么會看賬的、會剖尸的、會背律條的都得有。此外,她還準備弄幾個會糊弄事兒的,就不干別的,專門用來推出去跟別的衙門扯皮。
她先去找到了左司直,道“老左,這事歸我了”
左司直大喜“不愧是你”
祝纓道“先別說別的,你有什么合適的人不你知道的,我上頭還有三重婆婆,我做不得主,但是可把人塞進名單里。”
左司直雙眼一亮,又矜持地說“倒有一、二人。”
“別裝死人樣,有就拿來,只要是身家清白合吏部的格子就成。”
左司直道“我晚上找你去”
祝纓又去找胡璉,也是這般說,胡璉咳嗽一聲,道“這個么”祝纓撐著腮,盯著他,看他要干嘛。胡璉道“我在大理寺這幾年,自家人都安排妥當啦不過呢咳咳,有個熟人,家里孩子要補吏職的時候,你給留意一下,明天我把他的名帖給你。放心,孩子是曉事的,絕不給你添麻煩。”
“好”
到了晚間,左司直帶著一個年輕人上門,祝纓一看,道“這不是小古么”年輕人是大理寺的一個年輕的吏,平素跑腿利索,想謀一個獄丞的職位。大理寺的獄丞有四個名額,祝纓就把他的名字也記下了。
左司直空著手,小古卻提著大包小包。小古瞅著左司直,左司直道“小祝啊,這是這孩子一點心意。”
祝纓道“一個獄丞養家糊口掙的還不夠這一堆呢,拿回去吧。我只管把名字報上去,成與不成還不一定呢。”
小古機靈地說“您給報上去,就已是費心啦。小人也不是只為養家糊口,是為聽起來好聽些,大小有個品,回來爹娘臉上有光彩,為了爹娘高興,無論什么事兒,小人都是愿意做的。”
左司直一個勁兒地對祝纓使眼色,叫他收下,祝纓道“你們兩個別在這個上頭跟我弄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小古要不合適,我也不會答應。好好干,別叫我吃瓜落,下回升了的時候還記得我、有東西給我,那時候我就收了。”
左司直已得了小古的好處,見祝纓不肯收,就對小古說“你拿著。聽咱們小祝大人的話,他最是一個實在的人,以后凡他有吩咐,你給用心辦了,就算你小子不忘本啦”
小古又結結實實一禮,左司直給祝纓一個眼色,帶著小古走了。
第二天,胡璉也給了祝纓一個名帖,上面寫著一個人的祖宗三代。選吏的人,有時候也不是為了當個吏,而是沖著由吏選官這一途。胡璉的這個熟人也是做的這個打算,因為祝纓看著這張帖子,這是父祖都是小官,還都死了,蔭呢,是不能指望得上的了,于是就想走這一條路。
祝纓也收了帖子,這個倒是比小古的事更加好辦的,因為吏的名額也更多一點。從大理寺的吏中選官,選就行了。外面選個吏進來,需要有人做保,祝纓從胡璉那里再討一張保書,就算安排了一個人。胡璉則在保書里夾了一張片子,祝纓拿開一看,道“這怎么成”
她在京城住著有幾年了,知道京城也有些商家會出一些紙箋,寫著某貨若干,又或者錢鋪寫個錢若干之類。就像祝纓俸祿兌米的米鋪那樣,做領取的憑證。胡璉給的這個,就是個提布的。
胡璉道“一點心意,一點心意。秋天拿新樣子給伯母裁衣服。你不收,我不安心吶”
祝纓道“這不成了我賣空缺了么叫鄭大人知道了,我得挨削。”
胡璉道“你道他為什么叫你干這個是給你機會呢。什么叫賣空缺這就不知道了吧你的禮能送出去,那得是人家愿意接你的禮,愿意接,就比不愿意接好有些人想送還挨不上邊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