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他們糊弄了。”
“怎么”
祝纓道“陳相那個人,你知道的,就要外面看起來花團錦簇的。如今出了這個事,他是糊不上了。可我得糊得上。”
“他是為什么呢”
“他不能落人話柄,叫人說涼薄。老上司,他自己背后罵罵就算了,顯得他道德高尚。管,還是要管一下的。”
“好,我為你看好家里。”
“嗯,如果有什么事兒,不要管細軟,帶上人,跑鄭府去。”
“這么嚴重嗎”
“最壞的打算而已。”
第二天,祝纓只管處理大理寺的庶務,并不去提審犯人。但是左司直卻跑了來,一臉奇怪地說“那個事兒,可能不太對勁。”
祝纓問道“例行盤問,有什么不對勁的”
左司直道“那些衙差說,那個李家家里一團糟爛,誰干的都不稀奇。又說,他們家的葬禮上還鬧了呢。”
“怎么想起來盤問衙役了問問也好。父親死了,哥哥和兄弟各執一詞,不鬧起來才怪。”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哪知道略一問,才知道有點古怪”
“怎么說”
左司直道“你見過祖父的葬禮長孫不出來的嗎”
“生病”
“縱病著,叔父、姑母挑理,他能不出來一看不就知道了么就是不出來,惹得那幾個人從頭念叨到尾。”
“你是說”
左司直道“還真有古怪要論年紀,李藏的兒子年紀不小了,可孫子還真是哎呀呀”
祝纓道“不好亂猜呀,看來我真要跑一趟了。”
“何必是你再說了,以什么名義拿人呢就憑我們沒頭沒尾的猜測對別人可以,沒有確實的供詞,就拿個小郎君,不好辦。那邊審了這些日子竟沒有審出來這件事,也是很古怪的。那些個侍女,嘴怎么能這么嚴的呢你別沾這個事才好。”
祝纓道“可惜已經沾了。”
兩人都很躊躇,左司直的發現不能說沒用,但是也很難有用。
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該知道變故的人也都知道了。
鄭熹把事情給扛了下來,他搶先去見陳相,先發制人,向陳相抱怨他給自己丟了這么大一個變故“早知道有這樣的內情,我是怎么也不敢應命的”他還真有點后悔,因為知道了李藏和陳相的關系,所以多事暗示了陳相,結果惹出這么個結果來。
鄭熹平這個事兒也是有代價的。他還得跟地方上的官員扯皮、扛著刑部的最終驗核呢他把這事兒交給了祝纓,祝纓是他要栽培的人,萬一因為這件事把祝纓也被問個辦事不力給耽誤了仕途,那他就虧大發了而事情確實是因為祝纓安排了個人把脈給捅出來的,陳相記不記仇,還真不好說。
要他埋怨祝纓多事,他還真埋怨不起來。畢氏不是省油的燈,這事接得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