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丁校尉本有一點點試騎借騎的心,此時又都熄了。只好再三感嘆“難怪難怪。”再看祝纓佩的刀,看不到里面,鞘也是很好的,心道他娘的,真會投胎
祝纓不知道自己被丁校尉歸入了紈绔一類,仍然是含笑道“接風的酒已然備下了,先請弟兄們到營里安頓下來,再到衙里吃酒,如何”
丁校尉道“好”
營地很荒,這個丁校尉早有預感。一般大隊駐軍除非是守城戰,也不都擠城里。軍官城里有宅,但是城外有營。即便在城里,也得住在臨近城門的地方。他們的一大任務是看守流放的囚放,以及采石場這樣干苦力的地方,就更無法在城內居住了。
營地已經被一圈柵欄圈了出來,地也做了粗略的平整,石料、木料都有序地碼放著。丁校尉看了,笑道“大人想得真周到,是心疼我們。”
祝纓道“那邊就是流人營,已建得差不多了,這邊營房怎么建我們也不懂,只好準備好材料,校尉看著辦。地方夠么”
“足夠啦”荒郊野地,地方是真的夠
祝纓道“還有田,先前人都撤了,地也拋荒了,只好請校尉重新開荒啦。”
丁校尉臉上露出不痛快的神情,他身后聽到這話的士卒也有點躁動。他們跑了這么遠的路,營房沒有這是正常,他們可以先搭個帳篷住下。給準備了石材、木料,他們還說這縣令懂事呢。轉眼叫他們自己開荒
丁校尉道“這就不厚道了吧”
祝纓道“我還沒說完,不說清楚了,校尉也沒心情喝酒不是吶,現在都幾月了已不是春耕的時節了。今年你想耕種也是不行了的。我看你也帶了些糧來,這樣,一人五畝,你開荒,無論你種成什么、收成多么高,我都不過問,征稅也征不到你頭上。縣里修水利時該過你的地也過你的地。你是我請來的,我不能叫你這么荒著,十頭耕牛、十具犁,明春我給你。你這里有的是人,開荒難不倒你。
當然,荒地不養人,我給你們每人每月依品級發補貼。”
丁校尉開始是為“鄭侯”憋氣的,聽到給牛給犁才好一點,聽到補貼,精神一振“怎么講”
“荒地開成熟田,咱們照十年算,我手里定下成例,按你們的品級,每月給錢。”這個祝纓早就想好了,要不也不能從顧翁等手中摳這么多地錢。
一般的兵士有一百錢、二百錢的,伍長再多,什長再多,直到丁校尉。是每月按時有。
祝纓道“我在縣令任上有時間,今年先照這個價來,我要調走了,臨走之前也給你有安排,如何”
下面士兵聽了都不掙扎了,丁校尉心道先把錢拿到再說我又不用耕地種來的米也要換錢,還不值錢。
按品級,就是頭兒拿最多的,丁校尉心里也還滿意。
他笑道“好孩兒們,扎下營來”他自己帶著幾個親兵,跟祝纓進城吃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