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郎掙不脫這一弟一妹的挾持,這二人是習武的,他是算賬的,以二對一,被兩人挾回了家。
三人到了堂上拜見母親,二人有志一同,當著哥哥的面也不對母親說祝纓要幫他們報仇的話。二人心里是信祝纓的,只說:“我們在家里也只是與哥哥吵嘴,不如出去免得在家里鬧,我們想要追隨大人。”
項大郎是以著父親生前的安排,以弟弟作為行商的幫手的,眼下養成了的一個弟弟要走,他說:“你又打的什么主意別是想在大人身邊,好相機行刺報仇吧還是老實在家里的好”
項樂現在倒沉得住氣了,他對母親說:“娘,我想過了,一個商人,有事誰管你呢還是得跟著大人。”
項安也說:“娘,我也陪著哥哥。”
項大郎更不樂意了:“你一個姑娘家,往衙門里去,成什么樣子妻不妻、妾不妾,難道要做下女不行你當得著一個好人家”
項安道:“呸誰想那個呢我想,衙門里也有女仵作,也有女典獄,我難道比不過她們的我還能寫會算呢娘”
項娘子想了一想,道:“你們去吧。”
項大郎急道:“娘”
項娘子緩緩地說:“你們,各干各的事。我做主,你們先將家分好”
項娘子自有一本賬,女兒的嫁妝、幼子的家產,長子掌家。眼下還是不分家的好,說是分家,是將各人名下的財產列出來,項樂、項安的錢并不由他們自己領走,而是都放在長子手里經營,項家的財務還是一體。
項安、項樂在衙門里也是條“官路”,即使不給自家商隊押隊,那也是劃算的。
項娘子將賬目分明:“老大也不許吞了他們兩個的錢財,每年給他們分紅。你們兩個也不許突然就管你們大哥索要本錢,壞了生意、撬他的墻腳。”
項樂、項安想要報仇,眼下并不在意財產,項大郎想了一下,道:“娘由我來奉養。”
一家和和氣氣地吃了一頓飯,到了晚上,項大郎夫婦二人回房說私房話,項樂、項安二人到母親那里,將白天的事情細細告訴母親。
項娘子道:“祝大人自打到了咱們這里,沒有說話不算數的,也沒有坑害過百姓的。他既說了,就能辦到,你們就要聽話。到了他那里,就不要天天喊打喊殺的,反而壞事。”
“是。”
“官府里的事兒也說不好,興許他有用到你們的事兒,你們也不能躲。”
“這是說好了的只要能報爹的仇,當牛做馬也可以。”
項娘子道:“唉,這樣咱們都盡力了,都對得起你們爹啦我以后去見那死鬼,也能說我沒有對不起他。”
項娘子說到做到,自家財產分明白了,第二天親自把一雙兒女送到門口。
二人沒有帶仆人,只帶了點隨身衣物用品與鋪蓋之類就往縣衙報道。
簡單的添了兩個人,縣衙內一陣圍觀,項樂年輕人,又是個爽快機靈的脾氣,很快安放好了行李,與眾人聊上了。
項安要稍稍麻煩一點,花姐親自帶她去安頓,她們兄妹平日還是回家住,項安當值時要住女監的值房。
即使走進了縣衙,項安內心仍是不安,她不自覺地問了第三遍:“娘子,我是真的留在衙里了么”
祝纓將這二人都在縣衙內掛個差役的名頭,項安反而比項樂更有說服力她識字。衙門里少有識字的女役,將她與江舟等人放到一處學些查案的本事,竟不顯突兀。項樂則是說讓他做祁泰的助手。
花姐道:“當然。”
項安道:“也有差餉了”
“對呀。”
侯五和曹昌幫忙抬箱子,項安也跟著搭把手,侯五道:“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