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蘇說了“瓜田李下”,鄭熹心里有點好笑:你便是因門路才得上京考錄的,有什么嫌好避的你本身就是個大嫌疑
他又知道趙蘇之出身,便不這么刻薄直白地說出來,他溫和地說:“年輕人,有志氣是好的。你現考取了,可向家中報喜了”
趙蘇道:“還不曾寄出書信。”他打算等小吳回去的時候將書信托付的。到京城才知道,祝纓跟京城的通信,實在稱得上是便捷的。他,得蹭。
鄭熹道:“該報喜的。”
趙蘇又奉上了祝纓的書信,鄭熹接了,當面打開,上面寫著:這小子一肚子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他捎信過來是什么時候,您看著辦吧。他要有惹您不快的地方,請將他的十分壞處當成五分來看,因為他打小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
鄭熹一笑,將書信展示給趙蘇看,借機問起福祿縣的情況。
趙蘇十分謹慎,對祝纓,只有好話沒有壞話,說福祿縣,先說以前之艱難,又說現在之改變。說阿蘇家,就說之前套好的詞,一口咬定本來也有女兒當家的,他們的“史詩”里就有傳唱。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舅舅與義父結拜兄弟,將表妹托付義父教習識字。”
鄭熹聽了,悠悠地道:“他倒自在,我心向往之啊。你既考完了試,正該松快松快,我就不拘著你了,甘澤,你送他。”
“是。”
甘澤將趙蘇送出書房也不是空手送的,一只小錦囊里面裝了金錢,笑道:“七郎早就預備下了,宮中年節賞賜,得朱紫不得。是好彩頭。你也是,三郎怎么會不安排你早來信說了。你該早些過來的。”
又囑他:“小郎君快些寫信,家里怕等急了,小吳這就要啟程了。”
臨近年關,小吳卻不在京城過年了,他自己也想早些回去,他爹也趕他走“怎么大人沒回來過個年,你倒享受上了”小吳便揣著數封書信,又押著一些京城給的年禮一路頂風冒雪,往福祿縣去。
雖是押車,小吳硬是趕在新年的時候回到了福祿縣,彼時祝纓已從邸報上得知裴清做了京兆府的少尹,邸報上卻對冷云的任命只字未提。
祝纓將書信一一拆閱,獨將趙蘇的家書單留下來,道:“來人,去趙家告訴阿姐,趙蘇來信了。”
趙蘇在京城這般行事倒與印象中的那個青年重疊了起來,祝纓也不意外,看起來趙蘇在京城應該能夠適應了,她也可以放下這一件事,專心應付新年事務政務之外,又添一個冷云。
一個熟人比個生人要好不少,祝纓依舊不敢大意,但愿冷云能及時收到她的書信,將信上囑咐的事情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