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收拾好了行李,祝纓又叮囑童立童波要好生幫著莫縣令,二人也灑淚答應。
一家人這才往南府進發。
福祿縣的百姓一路將她送到思城縣,思城縣的百姓又接著,兩縣都有人送到南府。祝纓又讓顧同去訂了席面,招待這些人吃了一席。
赴任交割之事,至此才算結束。
顧同忙上忙下,他舅緊趕慢趕地監工,在祝纓離開的這幾天將府衙的家具給督造了出來。祝纓這里回來,他舅那兒將家具往府衙里運。顧同親自在后門那兒點驗。
花姐兒拿了個賬本,與他一貨、算錢。每間房幾件家具各多少錢,便宜的如院子里隨便放的小竹凳子、小竹椅子,也有幾文錢的,也有十幾文錢的。搬進來一件,花姐就勾一件,在后面注上錢數。
數到大件家具的時候,花姐皺眉道:“這不對”
顧同緊張地問:“大娘,怎么了”
花姐道:“剛才給丁貴他們的訂的那幾張床,一百文,做工簡單。這一張給小祝的床,快頂上木床了,床柱上頭還有雕花,也是一百文別欺負人家買賣家。”
顧同一頭汗,他光顧著點數了,好險沒留意到:“舅舅。這怎么回事兒啊”
他舅搓搓手:“呃,這個”
花姐道:“咱們要與買賣家算清楚。杜大姐,你幫我請項安過來。”
杜大姐答應一聲,跑去前衙將項安請了過來。項安路上詢問杜大姐何事,杜大姐說:“大娘說,家具的錢數不對。”項安道:“大娘算賬一向仔細,家具那點賬她怎么會吃不準又叫我做什么”
到了才知道說的是“價格”,她是縣城的商人,因為常在外面行走,府城竹器的價格也能估出一二來:“小件兒的價差不多,大件兒的收得少了,工貴得再加點兒。這是拿了尺寸趕工制出來的,不比隨手買的小件成品。這一件,少說得有五百文了。”
花姐道:“就先照這個價來。等會兒咱們去拿錢給店家。”
顧同他舅道:“大娘,您看這事兒辦的。”
顧同忙給他舅打圓場:“老師一向是這樣的,從來不貪這些小便宜的,舅,你心思別放在這上頭。我要的東西呢”
顧同他舅道:“那個不得現安等這些搬完了,府里內眷方便了,才好叫工人進來。”
花姐問道:“是什么”
顧同笑笑:“好東西大娘,項三娘,你們先叫丁貴他們帶幾個白直把家具搬到屋里,我去帶人過來”
他拖著舅舅一路跑了出去,路上又小聲抱怨幾句:“舅,事兒辦岔了不是”
“兔崽子,長本事了說你舅。你阿翁還在會館住著,咱們去他面前理論理論。”
“不敢不敢。舅,親舅,我要的東西呢快些裝好了,我給你陪罪。”
他舅白他一眼:“喏就在前面了。”
兩人到了鋪子里,喚掌柜帶著伙計拖著兩車東西往后衙去,后衙小黃看了一眼,道:“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