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
荊綱逼近了弟弟的臉,道:“書讀不好,做人也糊涂竟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更不知道什么時候該老實認錯”他將弟弟又好好地訓了一通,再次攜全家拜訪祝纓。
這一次就比昨天像樣多了,禮物備齊,全家打扮整齊,都遞了帖子。
祝纓前衙事務分派完畢,也正式地接見了他們。本來,祝纓接待官客,后面張仙姑接待女眷,荊綱全家卻先一同拜見祝纓。
項樂驚奇地發現,之前滿地打滾的荊大人,今天人模狗樣的坐那兒與人話家常,他們全家都順著荊綱的話說。
荊娘子是個很穩重的婦人,說:“大人一片慈心,才沒有追究他。”
祝纓也表現得十分寬容:“五娘子說,失竊的首飾都是娘子賜的,娘子為什么給個年輕媳婦這么貴重的東西不也是看在丈夫面上,為了這個家么”
荊娘子本是想借著婦人的軟話和緩一下氣氛的,被祝纓一句說到了心坎兒里。很禮貌地客氣了好幾句,顯然十分受用。
荊老封翁道:“是呢家里給這個小畜牲娶妻成家,就是為了讓他走正道,他倒好,不學好”
祝纓道:“人有五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師生。賢父子是父、是兄,以尊御卑教導二十年,五郎尚有不足。讓五娘子以妻子的身份,以卑御尊新婚數年就要將他教導成人你這道理不對不該推卸自己的責任。”
五娘子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祝纓又說荊老封君:“您做母親更是不容易,他但凡心里有您,就不該叫您擔心。看三位的面子上,我不與他多做計較,這一頁翻過去了。”
荊綱忙道謝。
祝纓問道:“你在南府還能住多久”
荊綱忙說:“秋收已畢,縣里也無大事,正好多住兩天,住滿了假。掃墓,會會師友。”
“不去府學看一下嗎”
“只怕打擾了他們。”
“不怕,我正想整頓府學,你與我同去,也給后輩們講講學。南府的情形你也知道的,正缺些有學問的人指導。正好,府學還有些空額,各縣可選送學子來考試。五郎也是南平學子,一同來考吧。我是讓他考,不是就點了他。你可輔導他功課,試一試。”
荊老封翁喜道:“多謝大人寬慈。”
荊綱嘴里發苦:五郎真能考上
他自己還要被拉到府學去講課,荊綱只覺得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