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擔心地看著錘子石頭跟祝大一塊兒、花姐送蘇喆送回房,憂心忡忡地問祝纓:“這樣行嗎”
祝纓道:“這算什么等兩族大人遇著了,你再看。”
張仙姑嚇了一跳:“不會吧”
“怎么不會城里什么人都有呢。”不止這兩族,什么索寧家的也有人在山下呢。福祿縣交換奴隸的時候,阿蘇家就不管這些“外人”。
祝纓對張仙姑道:“也別太當回事兒,都不是壞孩子,只要不接著結怨,都會變好的。”她只要兩族之間維持個面子情就行了,同族自相殘殺的也不少,要說起來,鄭、段兩家互相糾集人手干架,算不算自相殘殺
別一提對方名字就喊打喊殺就行,差不多得了。
只要標準定得低,就一定能夠實現的
祝纓又自己跑去廚房榨了點柘漿,尋思著問題還是出在這個“漿”上面了。如果“漿”純凈,最后出來的糖就會更加潔白。怎么弄,她現在還沒個思路。
如今只希望州城那樣的大地方能夠有更好的工藝,或者有更聰明的工匠。她只要手藝好的匠人,重金找了來,她給工具和原料,只管試制這玩兒跟讀書寫字似的,筆墨多、紙多,供得起,就一定練得好。天賦再高,不給她家什,她十三歲還是一筆狗爬的字。
她想,既不惜血本找人,總是能挖得動幾個墻腳的。就靜等著州城來好消息,因為根據經驗,越是大地方,各種工藝、人才出現的幾率就越高。
沒幾天,從通往州城的官道上飛來一騎直奔府衙,一路高喊:“有急報”
他在府衙門口被攔了下來,這天帶班的是牛金,他問了一句:“哪里來的什么事”
來人道:“我要見南府知府,州城急報快耽誤了你吃罪不起”
牛金趕緊稟報:“大人,州城來信了。”
祝纓心道:難道是制糖的工匠“快叫進來”
牛金將人帶到,那人趕路太急,門口被阻攔正氣著,門房好好招待了兩碗茶,他的氣也沒消下去下太多。大步跑了進來,將手中的皮筒一揚
祝纓的臉色變了,她是往同鄉會館要人的,回信的人也不應該是穿著官府號衣的正經信使啊她看到那人腰間系的白布,飛快醞釀好了情緒準備痛哭皇帝龍馭上賓
“東宮薨了”
祝纓聽到死的是太子,馬上問道:“這事不能開玩笑是真的嗎”
信使將皮筒遞了過去,牛金一臉倉皇,接了之后一腳深一腳淺地拿過來給祝纓。
祝纓拆開一看,上面果然是從州府轉過來的訃告,太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