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見狀,道:“好吧。”先答應了,干不干的,以后再說。
勸的人覺得意見被采納了,聽的人自有主意又不用再聽聒噪,雙方都表示很滿意。不過近幾天祝纓要出門,就總會被胡師姐給盯上,只好在街上隨便一轉,看看衙役有沒有抓良冒功,然后就回到家里,自己也練會兒功。
胡師姐新近有了兩個小徒弟,一個是蘇喆,另一個是錘子。錘子恥于沒有打過小姑娘,蘇喆恥于三打二沒有將人打個稀爛,都認為平手是個可恥的成績,也都想練習。
胡師姐也就兩個都隨便教教,連項樂、項安當年那樣都不算,就是帶孩子玩兒。項樂、項安當年沒有磕頭拜師“敬師如父”,類似于家里請了個西席。胡師姐不是特意當西席來的,不過兩個猴子想習點武藝,她也教一點兒,先扎馬步,再練拳腳槍棒。兩人都有渴望,錘子眼饞梅花樁上的功夫,蘇喆卻聽說了她的一手彈子,想學。
祝纓一過來,兩個小猴子也跟著來了,都不肯在對方面前示弱,都釘在前院里扎馬。
蘇喆想學彈子,胡師姐只說:“不合適。”
蘇喆便請祝纓給她講情:“阿翁,女孩子打架也很合適的”
胡師姐哭笑不得,這一手還不算是她家的絕技,只是需要練,且蘇喆年紀也太小了。大戶人家的女兒,不用學這個。可怎么給她說也說不通。
只得抓了幾一把彈子讓她拿著,蘇喆手能有多大攏共也拿不了幾顆。胡師姐一搓一捻一擲,彈子飛出去正中靶心。蘇喆手指一搓,啪,彈子掉到了地上。
祝纓嘲笑道:“哎喲,手短”
蘇喆氣結,橫著腦袋往祝纓大腿上撞了來,被祝纓張開手掌抵住了:“難道你的手很長么”
蘇喆哼唧了一聲。祝纓張開手,與她的手比了一下:“吶不管開心不開心,長短都在這兒了,是不是你要不認自己手短,還照著師傅的樣子來,還是不成的。除非你再長大一些,手長成了。現在想要學會呢,就得問問,有沒有短手的法子。”
蘇喆生得時間不湊巧,打小不愛聽別人說她不好,“短”來“短”去的正生氣。祝纓扳過她的腦袋,又慢慢說了一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短在哪里了,以后能長多長、怎么應付這個短,就行了。”
祝纓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不過,將自己明白的道理給她說一說,也是盡心了吧
蘇喆好像聽懂了,問胡師姐:“師父,我現在要怎么練呢”
祝纓很滿意:“胡娘子,這彈子要怎么使力呢”她也饞啊
這可比帶著弓箭方便多了。其實有有射彈子的弓,那個她沒練過,起手就是學的射箭,現在不如就學空手彈子。
胡師姐也就從頭到尾將要領一說,并不覺得她能一下就學會。哪知祝纓接了彈子,調試了幾下,半袋彈子打完,就能打到靶子了。然后她活動了一下胳膊和手腕,說:“準頭還是不行,還是得練。這個得小心,用力不當要脫臼。”
蘇喆和錘子兩眼放光,祝纓道:“過陣兒叫項樂給他們尋些小彈子,立個近些的靶子。”
蘇喆怪叫:“阿翁你早就有辦法了”
胡師姐也是一樂。
祝纓看看錘子,這孩子自從到了自己家可是長高了不少,一身肉也長得比一般孩子結實。
第二天,她處理完府衙里的事兒,就讓項樂把錘子和石頭帶到前衙來。
兩個孩子因祝纓的吩咐,也不在家里玩鬧了,衣服外面也罩了月白的小罩袍。他們好奇地看著前衙,這里他們絕少能夠踏足。
祝纓看了他們一下,問道:“還記得寨子里的家么”
兩人都搖了搖頭,錘子的神色比官員們聽到太子死了還慌張,問家是什么意思他才與蘇喆打了架,又跟蘇喆在師父那里別苗頭,蘇喆是主人的親戚,是客人,這是要趕他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