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將身邊的人也都分派了衙門里的差使,并不讓他們只在自己身邊“養尊處優”。她一個人也不需要這么許多的男仆。
直到此時黑壯漢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當時往地上一跪一磕頭,還沒哭呢,后面一聲:“大哥誰惹大哥不痛快了”
“我,”祝纓說,“都拿了。”
真好,可以清一清街面了。
祝纓道:“叫司法佐和司兵都到我這兒來,郭縣令也叫來,我就說我有什么事兒忘了干呢,忒不得勁兒。原來是沒收拾你們”
人群里爆發出熱烈的喝彩。
無賴流氓哪兒都有,單看當地官府管不管了。祝纓在福祿縣就狠管過一回,到了南府之后千頭百緒,也是因為沒有福祿縣那樣的親自探訪很長時間,無法精確地抓到人。各地之百姓又素有一個能忍了就不去告狀的習慣。許多事情就得官員自己去發現。不親自探查,日子也能過下去,不過是苦一苦百姓。親自探查了就好些。
祝纓道:“我都沒管街上賣藝的收稅帶回去,打”非得叫他把錢吐出來不可可氣人了,當年她擺小攤算命的時候也交過保錢的,名曰保護,實際上沒有這些人她根本就不用交錢。
她環顧了一下,道:“凡有受過這伙無賴欺凌的,都可以府衙來告狀。”
二樓的窗子已經關上了,窗縫后面一個小姑娘吐吐舌頭,又大著膽子看下去。捂著噗噗亂跳的心口,長長松了口氣。沒闖禍呢
祝纓回衙,理直氣壯地以“太子新喪期間鬧事”為由,開始整肅街面整個府衙也因此從“太子薨了”的迷一樣的慌張中找到了發泄的口子,李司法親自帶人巡街,只覺得自己真是倒霉好懸沒把這無賴打死這不是顯得他瀆職嗎跟知府大人要保錢
郭縣令也苦著個臉,南府府城也是他南平縣的縣城,治安不好,他也有責任。
正好,太子沒了,也沒法兒過個熱鬧年,就拿這個熱鬧湊數了
祝纓卻又面臨著另一場“討伐”。
第一個是顧同,他一跳三尺高:“老師怎么能親身涉險呢”
第二個是項樂:“都是我的錯,我該跟著大人的。”
然后是丁貴:“我該留意,早些趕到的。”
次后是張仙姑知道了:“你這是要干什么呀什么都自己干,這官兒不是白升了嗎”呃,也是角度清奇。
祝纓道:“我出門透口氣,沒特意拿賊遇著了就打了唄,又不是打不過。”
胡師姐道:“以后出門我跟著。”
張仙姑道:“胡娘子,那就拜托你啦”
這就給祝纓安排上了。祝纓道:“真不用。”
祝大又端起老封翁的架子來:“什么用不用的就這么定了哼”
府衙里在忙了一陣兒知道原委之后,章司馬也勸她:“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白龍魚服終是不妥。”
王司功等人也都說:“大人也該帶幾個隨從。那些無賴不長眼睛的,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萬一擦傷了怎么是好大人還有更要緊的事務要辦呢”
小吳就跟她面前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