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大,他的成本就被壓低。離原料產地近,原料運輸的成本又降了下來。即使定價偏低,利潤仍然可觀。
今年輪值的是趙翁家,趙翁道:“你說這些饞我們不是”
項大郎陪笑道:“哪里敢只是講一講,您還不知道大人么我是嘗個鮮兒,好的還在路上呢。再說了,您那兒種橘子的利,我可什么話也沒說呀。”
趙翁想說他家與阿蘇縣的買賣,想到他的父親,心道:大人這是補償他吧
轉而問項大郎要怎么吆喝:“你有好物,得叫人知道。這時節,舊年橘子也賣沒了,新的還沒下來。來會館的人也少了哩。你壓價賣,地頭蛇怕不要砸你的攤子哩”
項大郎笑道:“我分賣給小販。自家也支個攤子零賣,比賣給小販的稍貴些,這樣小販也能賺著錢,也不能賣太貴。要是有大鋪子進貨呢,我也賣給他們。”
祝纓分一只耳朵聽他說,知道這位年輕的商人不必自己多管了,聽到最后笑了起來,難得的輕松。
項大郎吆喝也有一套,如何讓別人知道呢
項大郎道:“我已帶了些糖來,天氣又熱,我請街坊們喝糖水。”
砂糖類就這么賣。便宜的東西,賺相對貧窮的人的口碑。街口支攤子,路過的一人一碗,當眾給人看,一口大鍋,投點兒料,最后加一大勺赤砂糖或者白砂糖,見者有份。連請三天的客,每天熬它十大鍋,也花不了多少錢,但是口碑就出來了。
請客的同時再將價格宣揚出去。相對低廉的價格就是最好的廣告。何況糖的品相還不差。
冰糖就不一樣了,他想拿大塊的冰糖就在糖水棚子外面放到一個大盤子里顯示一下,給大家看,這個貴。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街頭流氓之類以及本地官吏的“孝敬”。這個就需要與本地官府打好關系了,不但要求會館里的人長袖善舞,還得祝纓出面。
祝纓一只耳朵抖了抖,笑道:“等你想到哪里還來得及我早辦好了。”
她這次過來給冷云等人的禮物里就有南府的糖,跟冷云沒打招呼,卻與刺史府里幾個管事的、尤其是司法參軍等人提了。
整個刺史府里,冷云會給她面子,其他人多半有點怕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魯刺史在日,她在刺史府里的評價就是很刺的一個人。誰掀了她的攤兒,她就拆了誰的家。當然,那種情況應該不至于發生。
她仍然讓項大郎準備一點禮物,各處送一送,同時包一些糖,也送出去。
項大郎馬上答應了。
祝纓留了一份名帖在同鄉會館,說:“如果有事,拿著名帖去見董先生。若無事,不要往前面湊。”
項大郎等人趕緊答應了。
祝纓又叮囑他們:“不要冒進。”
項大郎本就小心,這一聲答應得更加恭敬真切。
祝纓的州城之行十分圓滿,照例采購了一些東西之后便與郭縣令等人啟程回府。
路上,四人又爭了起來,祝纓依舊是輕松愉快。到目前為止,她的計劃執行得都非常的順利,她看了一眼四人,心道:你們現在說得再高興,回去還得照我的來
她后半部的計劃還包括了定規,除了雇傭鰥寡孤獨之外,還有收購甘蔗等的規定。就像同鄉會館的章程一樣,她不給定死了,只是定個大致的框架,以免膠柱鼓瑟。
回到府城之后,祝纓道:“得啦,各人干各人的事去吧。秋收之后,咱們就開始干咱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