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安排好了番學的籌備,驛站那里飛馬傳訊冷刺史在驛館,讓祝纓去見他。
祝纓到后衙去,對張仙姑和祝大說:“換身衣裳,咱們去見冷大人。”
祝大道:“要上州城去了你咋不早說呢你不是才從那兒回來怎么又帶我們上城里去”
祝纓道:“他是要上京,路過這兒要見我。大姐,再將咱們備好的禮也都叫他們收拾了帶上。這回叫小柳同牛金一道跟隨吧。”鄭熹寫了信讓她不用送禮了,祝纓還是照往年的樣子備好了禮物。
半天之后,他們才趕到了驛站,冷云已經閑得打盹兒了。
董先生先來接待祝纓,看到祝纓身后的人,叉手為禮:“不知封翁封君也到了,恕罪恕罪。”又同花姐等人問好。
祝纓道:“大人呢”
冷云打著哈欠出來了:“你膽兒肥了,叫我等這半天。”
張仙姑和祝大一陣緊張,祝纓看出來冷云心情不錯,說:“不但要大人等,還要派大人的差。”
“咦”冷云不睏了。
祝纓道:“要上京了,捎一程唄。小柳、牛金。”
他倆馬上上前來行禮,冷云一打量,說:“不是你們家老侯就行。”
眾人一笑。
冷云又問有沒有他的禮物,祝纓道:“您的行李還不夠多么給您的就沒有,給府上君侯尋了幾張狼皮。”山里狼也多,她進山的時候換了不少,裝了一箱子往京城分發。
“真是個沒良心的我還給你留了東西呢”冷云假意與她爭吵,到天快黑了又留他們吃飯。
他們這一晚都歇在驛館。
次日,祝纓在驛館送別冷云,冷云這次也是轉水路上京。
冷云回京沒跟家里人商議,兩年多近三年的刺史生涯也養肥了他的膽子。他兒子都很大了,還能做不了自己的主
冷云心情很好,董先生也不勸他留在州城,董先生的年紀奔七十去了,自己也是官身了,并不想將一把老骨頭埋在這個煙瘴之地。賓主二人想法一樣,愉快地啟程回京去也
由陸路轉水路的第三天,兩人相繼病倒。冷云來時走陸路,病個七死八活地過來了。次后也曾往返兩地,并沒有再病,便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回京心情好,更不應該生病。
他偏偏病了。
董先生比他病得晚一點,卻病得更重。二人一個拖一個,行到十一月,越往北越冷,董先生一病不起,竟然與世長辭。冷云卡在半路上,病卻漸漸輕了一些,熬到了臘月底抵達了京城。
送給冷侯老大一個驚喜
這天,冷侯回到家,先看家里人仰馬翻,問道:“怎么回事”府里人笑著說冷云回來了。冷侯先是吃驚:“他來干什么今年不是該他的長史入京的么”
長隨上前道:“大人押糧”
“放屁他那兒的糧不進京”
因為遠,多數時候冷云那兒的糧草是運到另一座大倉里存儲的。刺史府的官員“押糧入京”一般是指兩件事,其一是押糧到半路入倉,其二才是入京。后半程由于少了累贅,走得會更快一點。
冷侯算算日子也不太對,大步往后面走。看到兒子后又吃另一驚:“你這是怎么了”
冷云委屈地說:“爹,我差點再也見不到您了”
冷侯夫人在一旁抹眼淚:“你們可沒說他南下會吃這樣的苦頭啊”
冷云將自己病了個面黃肌瘦,眼下不用他再另想借口了,家里人看他這個樣子就得掂量掂量還要不要他再南下。冷云并不想病這一場,既然病了,就要好好利用,他對冷侯道:“爹,董先生走了。”
“走去哪兒了他給誰當幕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