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今天還照原來排的班次當值,你們幾個跟我來。”
“是。”
官員們都到了祝纓的簽押房,祝纓道:“幾個事兒,梧州算是羈縻,羈縻縣很要緊,以后我要不時往那里去,府里事務大家伙兒都要多上心。”
李司法忙說:“大人辛苦下官也愿侍奉大人進山,為大人分憂。”
“會說幾種山里的話”
李司法語結,其實,有兩三種話的問候語他能聽懂,但是要交流就難了,更不要提教授。
“還是我來吧。章別駕進京了,這幾個月你們分擔一下。梧州情形與別處不同,各羈縻縣出身的官員要占到三分之二,所以缺的這些,都要是羈縻之人。刺史府里也得有長史、州司馬以及新增之官員也一樣。”
王司功道:“只怕,他們語言也不通,事務也不熟就”
祝纓道:“這個我來辦。”
他們就不再說話了,反正大家現在都是跟著刺史升的官,您行就您來
“司功,缺的吏員你主持補上,這個不用太計較出身。”
“是。”
祝纓道:“梧州的州志,要編寫了。這個事兒,州里牽頭學官學里調人幫忙。”
州里的經學博士忙站了起來:“是。”
祝纓很重視這個州志,王云鶴、劉松年都讓她“讀史”,可見“史”是非常重要的。一地之地方志,可謂一地之史。早在與蘇鳴鸞一起編那個奇霞族的“史詩”的她時候就領悟到了。現在也打算繼續這么辦。反正梧州打一開始,就是她祝纓弄的在梧州,女人就是能當官
祝纓又不急著先擴建刺史府,而是說:“匾也換了,人也添了,差不多得了。司倉一會兒再攏攏手上的房子,別來了新人沒地兒住就行。司戶,再算算稅。雖然添了人,但是上頭直接跟朝廷繳納,不用再養一層婆婆,一加一減,算出來有多少。”
祁泰跟祝纓說話是不怕的,欠身道:“是。已有了個約數,再有兩天就能給大人一個準數了。”
祝纓一笑:“好。”
花姐一直含笑看著她,等她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又要將全州的情況再來一次摸底,又要再查一下所有的署名等等之類。又宣布了:“凡在梧州境內,愿自投編戶者,聽之”
花姐心道:這樣我的戶籍也就不愧是小祝。
梧州官員也不覺有異,因為各地為了搜括隱戶經常會干這個事。主動一點的官員,下鄉“掃蕩”,將已經隱身了的田地、人口造冊收稅。被動一點的就宣布:自己來投
梧州新設,刺史要充實人口太正常了。
祝纓安排完一應事務,道:“散了吧。”
眾人散去,花姐留了下來。參與官府的事務且是以一個正經官員的身份,這對她來說充滿了新奇,其興奮程度更甚顧同。不過她知道自己得穩住,并不跳脫。
她說:“大人,番學的醫學生,可以先不識字,那可以年紀大些么”
祝纓道:“當然。”
花姐高興了一下:“那我、下官就去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