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不是在家里。”
“都一樣,”祝纓說,“今天折騰一天了,都休息吧。”
花姐終歸不放心,去而復返。祝纓不等她開口就說“路上有個水洼,踩著了濺了點子水濕了點鞋面,我是不會往水洼里一坐,萬事不干就哭天喊地破口大罵的。抖抖臟水擦擦鞋,該干嘛干嘛,我接著去好地方,該吃吃該玩玩。”
花姐“噗嗤”一笑“不愧是你。”
“那過兩天他們走了,你同我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
“育嬰堂。”
“你是想”
祝纓指了指剛才看的那張紙,花姐拿起一看,卻是她之前攏給祝纓的賬目,就是之前算的石頭的花費。當堂燒了一張,現在這張是祝纓的筆跡,內容分毫不差。
祝纓又指了另一張紙,花姐拿了起來,道“這是”
“育嬰堂的賬。”
京城有育嬰堂,梧州城當然也有,不過要寒酸一些,因為梧州也窮、人口也沒有京城稠密。這種地方照例官府是要管的,有一筆正式的開支,另外如果有善款也可補充。不過許多人更愿意將錢捐給寺廟積功德。
花姐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育嬰堂的孩子平均一個月花不到兩貫,這里頭還包括照顧他們的婦人的工錢之類。
祝纓道“我不會養孩子,得改個法子。”
“怎么改”
“石頭那樣的養法,不劃算。新法子其實是我之前做過的。”祝纓決定改個法子,她又不是保姆,就不挑戰這個事兒了,反正都是掏錢,她要廣灑網,再選拔,過個篩子,篩出種子來。
就像立識字碑一樣,會唱歌、能悟出來對著歌詞認字的,就能在墻上打個洞,就有了鉆出來的機會。或許十年之后,會有一個人因此識了字,再經過努力,能在某些方面露頭也說不定。
只是要花費的時間比較多。人,是要慢慢才能長大的。
花姐道“我能做什么”
祝纓道“咱們先去看看。”
“好。”
“不擔心了吧”祝纓打趣她。花姐沖她一皺鼻子,扭臉走了。
祝纓第二天且不能去育嬰堂,她還得給山雀岳父餞行。
山雀岳父這一次比較滿意,他也不敢托大,態度十分的友好,賓主雙方都忘記了之前石頭的事情。
山雀岳父的兒子林風也被從番學里帶了出來,這孩子看起來在番學適應得不錯。學生宿舍沒有家里那么的舒適,因為沒有貼身的仆人。但是番學里配雜役,灑掃之類的工作都有人做。林風覺得有點新鮮,更兼交到了新朋友正在興頭上,他對山雀岳父道“阿爸,學校挺好的,博士也是我認識的”
他沒說的是,他已經跟阿蘇家的人約了個架,等會兒回去就開練。
山雀岳父滿意地離開。
然后是喜金等人依次離開,郎錕铻最后。他是來送兒子的,之前因為尷尬暫停了這個舉動,如今岳父都走了,他就帶著兒子到了刺史府,親自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