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行干什么了”
祝纓道“干了些很常見的事情,反正新南府那里跑到梧州謀生的人不少。”
鄭熹點頭“我想一想。最終還是要經政事堂報陛下的。”
“您先準備著,有人,什么都好說。沒人到時候就麻爪了。”
“行。”
兩人接下來說得就輕松了,鄭熹戲言“就這么念著那兒那里就這么好”
“頭胎。”
“頭胎不是大理寺嗎”
“那是您的頭胎,懷了九年,誰也抱不走。”
鄭熹大笑
兩人又閑說幾句,鄭熹道“京城寒冷,別著涼了。拿來。”
小幺兒捧了一個大包袱過來,陸超接了,鄭熹又拿過來展開,又是一件新斗篷。鄭熹道“你這一身式樣都舊了。不盯著你就是不行,什么都細心,就是對自己不細心。這是夫人給你準備的,陸超一會兒送你回去,還有些。在京城行走,不能失了場面。”
祝纓連忙道謝,也不推辭。她與鄭家的賬已經算不清了,從她在大理寺至今,也不知道給鄭府孝敬了多少。鄭府對她也厚道,這些事兒上也沒讓她操過心。
陸超送她走,身后就帶了兩大箱新衣,陸超道“七郎和夫人待三郎就是一家人一樣。”
祝纓道“對我太好,不知如何報答。”
陸超笑道“三郎對府里也一片真心。府里都說,三郎是個有心人。”
“相處嘛。我要是沒遇到鄭大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那也得是三郎聰明上進。”
兩人一路說話,陸超送她送回祝宅就要轉身,祝纓留他坐坐,他說“不敢,要宵禁了,還得復命呢。”
小吳腿快,已從禮部熟人那里回來了,聽聲音認出是陸超,又跑出來見。陸超道“哎喲,小吳官人也在呢”
“您叫我小吳就成啦。”
陸超道“那不成,你也是官身了,跟著三郎,有前途。”說完笑瞇瞇地走了。
小吳忙帶人將衣箱搬進門房,請示祝纓如何處置,祝纓道“放我房里,都歇了吧,明天還有事。”
“是。”
祝纓第二天依舊是早起。從這一天開始,她得跟著站個班然后再忙其他的事情。刺史們來得并不齊,也有熟人,也有許多彼此不認識的,也有能因此交上朋友的,也有因此結仇的。
祝纓這次沒有站在隊尾,她品級再低也是刺史,還有一些別駕之類來的人物排到了后面。
站完了班,各人都有事忙,又像覓食的麻雀一樣四散飛去了。
吏部那兒得排隊,還沒輪到她,她就先出了皇城往梧州會館去。
梧州會館正忙著,趙蘇要修理尚培基,項大郎就要做得像個樣子。自從開始罵尚培基,他就減少了砂糖之類商品的出貨量,京城糖價自然而然地就開始往上漲。往他這兒拿貨的商人每每守在會館,就等著一有貨就要爭搶。
到年底了,正是人們樂意花錢的時候,貨拿到手就是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