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刺史道“子璋有賢臣之風。”
“您過獎了。這樣,只要您愿意,由會館那兒帶人過來開設糖坊。打您這兒招學徒,征賦納稅您照顧著點兒,怎么樣”
盧刺史豎起手掌道“那就說定了”
祝纓與他擊了一掌“一言為定。”
盧刺史高興地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祝纓道“雖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旁的地方的事兒插嘴了犯忌諱,你我都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盧公的事,就是我的事。”
“子璋的事,也是我的事”
祝纓道“我正有一事相求。”
盧刺史心一抖,暗道來了
祝纓指著顧同道“盧公知道他的老家,福祿縣,我在那兒做過縣令的。”
“對,是個好地方,福橘很好吃啊哎哎哎,我并沒有連那個也要的意思。”
“哈哈,”祝纓笑得肩膀抖了兩下,“不是說橘子,是說福祿縣。我調走了,那兒現在缺一縣令。”
“唉,你那里又更偏僻些,不少人是不愿意過去。”
祝纓道“這不就跟您商量了嗎您這兒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得一縣令,您安置一個想安置的人。得是能干事的,跟他差不多就行。”
顧同連著被指了兩次,指一次,就得把筷子趕緊放下來,索性不動筷子了,抓起酒壺給盧刺史斟酒,等著被點第三次。一邊倒酒一邊說“大人,千萬憐惜福祿百姓。福祿那個地方,好日子沒過幾天呢。老師到任之前那個縣令,咱們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兒,常年不在縣里,跑到府城養病”
盧刺史道“好啦好啦,我想一想。”
他是非常樂意的。
哪個刺史沒幾個想安排的人呢都是只恨官位不夠多,自己人安排不下去,祝纓肯這樣一個地方,盧刺史樂意之至。
祝纓道“多謝。福祿這個地方,我看它與別處不同,總想它越來越好。”
“那是子璋你出京后第一次任的地方吧也花費了不少力氣,還吃了不少苦頭都一樣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當時想,我要升走了就好了真走了以后,提到那個名字,心里就不一樣。”
“是。可惜京城里信得過的人不愿來。您看中的人會不會嫌棄福祿偏遠強扭的瓜不甜。”
“我這兒跟京城不一樣,從京城到我這兒還不算太遠,有人想一想咬咬牙也就來了。都到我這兒了,還在乎再往你那里走一程嗎只要踏入了名利場,就知道往上升有多么難得了。只要升一級,我看也是愿意的。”盧刺史不無試探地說。
祝纓道“這是不是就叫循序漸進了”
“哎漸入佳境。”盧刺史說。
祝纓受教,又夸盧刺史會說話,比自己有墨水,自己就想不到這么貼切的詞兒,很是遺憾書讀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