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虎在驛站見面的時候他沒說這個,只說時常打獵,我還擔心他踩壞莊稼又怕他悶出病來。”
花姐道“他還好的,進山了才說了實話,他還想他那個寨子,又抽空回去看了幾眼。喜歡得不行。”
祝纓道“小妹分給他寨子這事是干對了。你們呢”
花姐道“我尋思,既然是治病醫人,就該山下也醫、山里也醫,也跟著進山了。她們別的還不行,幫忙煮藥之類還是做得的。”
“都帶進去了”
“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我沒帶山下的學生進山。進山的時候,就給孟娘子她們先放個假。讓巫仁到番學里留守,巫仁很能干的。”
“哦。那挺好的。”祝纓說。花姐的意思就是,雖然大家知道山里有別業,商人也都見過了,但是都是當一處別業,是“私產”。不過能見到祝家莊的人是越少越好。
說話間她已經洗完了開始穿衣服,花姐取了梳子等物。
很快,祝纓就收拾好了,張仙姑拖她到自己房里吃飯去,祝纓道“阿煉那兒的飯菜怎么樣”
林寡婦道“已經給他送過去了。”
祝纓估摸著為了迎接自己的回歸,家里人應該已經忙了好幾天了。剛才臥室里一塵不染,她現在穿的衣服,也是干干凈凈的。絲綢不經大力揉搓,不耐曝曬,在南方要保存,又得放點樟腦。久存之后取出來一股味道。衣服上沒有怪味,又熏了點香,是提前取出處理過的。
她說“大伙兒都辛苦啦,都去吃飯吧。今天沒別的事兒,等丁貴回來了再忙。”
林寡婦等人都說“是。”
終于,祝纓一家人可以一起吃個飯了。此時卻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家四口圍著桌子一坐,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
第一個是蔣寡婦,她是張仙姑院子里的仆人,又漲了工錢,自認不能把主人家撂下了自己去吃飯。她自覺地留下來,對林娘子說“你們先去吃,吃完了來替我,給我留點兒。”林娘子道“知道。”
第二個是杜大姐,她自認雖然是個女管家,但是也不能不管主人家。她也陪著。
第三個是鈴鐺。花姐坐下了之后對祝纓說“她還想搬到番學里去住著,我想,那備學放假了怎么辦就讓她放假還是住原來的屋子,你看”
祝纓點了點頭“很好。”她看了下鈴鐺,鈴鐺在家里還穿著從山上卷下來的衣服,她又長高了一點,袖管、褲腿用布又仔細地縫上了一截延長。衣服肩膀那里就顯得有點緊了。
祝纓說“她這衣服小了。”
鈴鐺說“娘子們給做了,新的我出門穿,在家還穿舊的,穿壞了不心疼。”
祝纓道“也行。”鈴鐺說的是山下官話,已經很順溜了,祝纓認為她至少在語文方面的功課是不錯的。
她吃飯快,很快吃完了,鈴鐺幫著蔣寡婦收拾碗碟、桌子,杜大姐又去沏了茶來。
祝纓道“你們都去吃飯吧,我跟娘說說話。”
她們才都退了下去,林娘子又提了一食盒的零食糕點送過來,在桌子上擺了。張仙姑道“你吃完了嗎”
林娘子道“吃過了。”
祝纓拿起一塊點心道“點心還有多少有多的,就給各房都送一些,如果不夠分,索性就哪一房都不要送。”
“盡有的,我與巧兒做了許多。”
“那你們去給各房分一分,分完你們也歇著,不必過來了,我們一家人很久沒見,說說體己話。”
林娘子道“是。”
終于,只剩下一家四口了。張仙姑和祝大就催著祝纓“說說,說說,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