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著急得不行,祝大還在猶豫,問道“你能逃得出來呀別跟剛進京似的,進了大獄”張仙姑聽不得這個話,馬上就說“這官兒咱不做了”不做官一切迎刃而解,也能專心過日子,也能不怕人了,還能生個自己的孩子。
祝纓道“能有現在這些,就是因為我還做著這個官。一旦不做,就又要打回原形了,我這些年不是白忙了嗎”
張仙姑焦慮地道“這可怎么辦”
花姐終于問出了一句“你拿什么叫我們放心呢”
祝纓道“我會安排好你們的。這不還有兩年嗎今年我也不用進京,明年才回。這兩年,我會好好經營別業的。我做官這些年,可也結了些仇家,一旦不做這個官,怎么與他們周旋”
這事是老兩口沒想過的,張仙姑道“惹不起躲得起,進山就不礙著外面別人的事了,怎么還不依不饒呢”
祝纓笑了“這些人憑什么放過我兩個村子爭地爭水還能人頭打成狗腦子,我現在有的不比一個村子的水、地多得多夷三族、誅九族的事兒他們都干得出來。”
“早知道”張仙姑說。
早知今日,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祝纓對張仙姑卻又說出來另一番話“千金難買早知道,咱們這些年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嗎起碼我現在不用擔心明天餓肚子、受風寒病死了。”
要說“榮華富貴”張仙姑還不太在乎,一說忍饑挨餓以及重病,她想了一下,說“只好熬著了。”
“咱們一直就這么過來的,別想那些個了。咱們就這么點兒本事,且顧自己吧。”祝纓說。
回家原本是件高興的事情,與父母聊過之后,好像他們都不太高興。
祝纓也不想掃他們的興,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家里的許多事需要父母的配合,不說清楚了,他們心里沒數,萬一會錯了意就麻煩了。
祝纓將他們留在房里,準備去書房,看一些文書、邸報之類。張仙姑對花姐頻使眼色,花姐點點頭,跟在祝纓的身后到了書房。
書房昨天打掃過了,現在沒人當值,兩人走了進去。祝纓道“怎么了”
花姐道“干爹干娘,心心念念”
“打住,誰不想呢可不行。我今天就是要與他們攤牌,現在要我生孩子養孩子瘋了嗎我那么多的事要做”
“好,那就不說那個,也沒想勸你,我會留意干爹干娘的。你回京是要找你的秩序嗎要怎么做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祝纓道“不,不必為了我的事耽誤你,我自有辦法應付。咱們從今往后,得學會分開。別人家不也是父母家人在原籍,自己外出做官的嗎他們行,我也行。
至于秩序,王相公倒提醒我了。”
“什么”
“跟他聊了幾次,也向他提了一些事。他說,不要臆測空想。我這一路想了很多,他說得對,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動手干事原本就是我的長項,結果我一時失神居然想著自己枯坐悟道什么秩序之類,都做著吧咱們也已經在做了譬如你和小江她們的官職,譬如,我在梧州做的一切。還有山里怎么做合適就怎么做,怎么干能把麻煩解決了,就怎么干
干出點名堂了,再回頭看看自己干了什么,這里面有什么秩序。不干、空說,那不還是跳大神算命嘴上功夫么”
花姐被她說得笑了“你又刻薄了。”
祝纓道“是吧還得能干得出來、行得下去。做道德文章本就不是我的長項,這玩藝兒也不是干事的首選。還是得手上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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