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人的數目極少,其中就包括了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微怔,道“使得。”
祝纓沒說自己有條子,就勢謝過了她。那一邊,項樂等人也吃完了飯,小跑著過來站到祝纓身后。
一行人回到新府,祝纓又給送她回家的人包了紅包,關門休息不提。
次日,祝纓也不去鴻臚寺報到。收到任命之后,官員一般都有一定的準備時間,具體時長視職位不等。
祝纓府里已初步安置妥當,她多留幾天為的是拾遺補缺,趁自己得閑發現問題好馬上解決。此外還要交際一下,今天是一定要去京兆府、鄭侯府上的
祝纓掐著點兒,算準了鄭熹從皇城出來就在道上堵他
鄭熹騎馬從皇城出來,走到一半就勒住了馬頭,瞪著街邊的祝纓。個不要臉的,一身青衫、面白無須,擱那兒裝年輕書生呢
祝纓一笑,撥轉馬頭過來與他并行,鄭熹的隨從都認得她,也都笑嘻嘻地讓開了路。鄭熹瞥了她一眼,道“你沒正事干了嗎你那新差使,黏得膠手,你還有心情呢”
祝纓誠懇地道“這不請教您來了嗎”
“我又沒掌過鴻臚。”
祝纓道“可您曉得事兒啊頂頭上司我都不熟,您得幫我。”
祝纓吃虧在出身極低,京中高門深宅之內的種種并不是在官場上混上二十年就能了解的。哪怕是皇城內的六部九寺,她也不敢說自己就能看透了。她熟的是緋衣及以下。紫衣者她已不能盡知,又何況京中權貴之間的盤根錯節
有些事,譬如,她能知道永平公主是安仁公主的兒媳婦,但是史胤的一些概況,還是昨天鄭熹現告訴她的。這些事,對鄭熹等人來說都是日常接觸到的,對祝纓而言,她與這些人并不相交。
祝纓對鄭熹道“您先把京兆的事務安排完,今天給我半個時辰就行。我這兩眼一抹黑呢。”
鄭熹道“你這是賴上我了”
祝纓笑道“安仁殿下還將兒子托給老夫人呢,您不得幫老夫人圓了這個人情我要不曉事,辦不好事,您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呀”
鄭熹作勢要打她,祝纓也不怕他,還對他翻白眼。鄭熹罵道“小狐貍”
祝纓渾不在意,不緊不慢地與他并行。鄭熹問幾句祝纓新家如何之類,京兆府便到了。鄭熹還是那個習慣,每天要開個晨會安排一天的事務。
祝纓識趣地到一旁候著,然而京兆府依舊有她的熟人,或悄悄拱手、或點頭致意,動作小小地與她招呼,她也含笑點頭,又往后退了一點。
等鄭熹安排完,祝纓便隨他到了后衙。鄭熹的家眷不在這里,卻也布置出休息的地方。兩人在小園中坐下,對著一池碧葉,甘澤親自過來上茶。鄭熹看了一眼祝煉,道“你剛入京的時候與他也差不多大。”
祝纓道“不知不覺這些年過去了,猛然調到鴻臚竟覺得自己仿佛沒有長進一般,什么都跟當年一樣是生的。當年我只要看大理寺這一點地方,做好一個評事,事情很簡單。如今放眼一望,還怪嚇人的。”
鄭熹道“你昨天可不是這么說的。”
祝纓道“別計較那么多么”
鄭熹哭笑不得,道“還想知道什么”
祝纓不客氣地說“我先不去鴻臚,摸摸底再說。我與駱鴻臚的交情不比您,也與冷大人有些不同。過兩天想再見他一次,多少問一問情形。他畢竟身處其中。但是如何做事,恐怕得靠我自己。據我所知,鴻臚攏共兩件大事,請客、吊喪。”
“噗”鄭熹一口茶噗了出來。
祝纓無辜地道“難道不是”
鄭熹一面擦嘴一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