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您要是只是,叫我怎么接話呢陛下可是將鴻臚交給了您。”
駱晟一笑“你的前途不可限量的。”
祝纓道“進了皇城的人都是有前途的。前途就像爬山,越往上,能熬下來的人越少。我只做好眼下。”
駱晟道“共勉吧。沈瑛那里,我去講。”
祝纓道“那這結果”
“依你。”
祝纓道“要是吏部有異議,還是您去說吧。”
駱晟道“放心。”
駱晟與祝纓聊完,為防沈瑛也有特殊的原因,他沒有向沈瑛下令,而是將沈瑛請過來詢問緣由。
沈瑛道“鴻臚寺有丞、有主簿、有二署,不能厚此薄彼。”
駱晟道“典客署做事有功,我心中有數,司儀署你須與我個解釋。”
沈瑛有些驚訝“駙馬是要典客署做些什么嗎”
駱晟自不能將“揣度圣意”的內容對沈瑛說,沈瑛不是蠢人,但在這上頭終究差一些,沒看到最后一步。他與駱晟爭執,駱晟心里認定祝纓說得對,卻又不對他講實情合盤托出。沈瑛爭論未果,倒叫阮丞看了一回好戲。
駱晟叫來阮丞,對他說“司儀署里也好一個都不改,你斟酌著改兩、三個報來。”
阮丞笑道“是。”
過不幾天,駱晟便將官員之考核報吏部。駱晟將鴻臚寺的單子報上之后,吏部并無異議。姚臻特意將鴻臚寺的單子拿了過來,他對鴻臚寺的事務也不熟悉,只看是駱晟批了,就都能通過。
鴻臚寺上下看著這個結果,司儀、典客二署之間隱隱有了一點隔閡,對兩位少卿孰強孰弱心中自有一番估量。
總是往祝纓面前蹭的人變多了,貍花貓的食水總是滿的。
駱晟懸著半顆心,及看到沒有被駁回,便認為祝纓猜得有理。他并不知道,姚臻倒有一半是看在他的面上。
十一月末,宮中又降下旨意來。皇帝以“恤老臣”為由,將早朝的頻率和規模削減了。首先是取消了日常的早朝,平日只有政事堂、六部九卿、京兆等少數的高官到御前去回事,其余人等都不必去皇帝面前,皇帝不肯見。每十日,才來一次早朝,祝纓這樣的十天才能到皇帝面前一次。
普通官員想見皇帝,幾乎是不可能了。在以前,他們在十日一次的大朝上還有少量的機會發個言。現在他們只有在像正旦這樣的大朝會上才能出現,通常這樣的場合,也不太有人會不長眼出來掃興。
坊間不免有皇帝怠政的猜測。
這落在駱晟的眼里,又有一種“子璋說得有理,陛下眼下不想生事”的想法。
家中安仁公主催促、永平公主詢問,他都堅定地說“我看得明白,現在就要這樣。”
氣得安仁公主不再找他,又一次找到了鄭熹門上。安仁公主上次去找郡主,托郡主給鄭熹帶話。卻要沒有見到自己想看的一種“鴻臚寺令人耳目一新的成果”,便以為鄭熹不聽親娘的話,宛如她自己那個三十多歲才想起來要跟親娘鬧別扭的兒子。
這天休沐日,安仁公主便以看望姐妹為由登門,說不兩句話就說要見鄭熹。
鄭熹不明所以,還以為這位姨母是在京城又要作什么夭。鄭熹接管京兆之后,很是收拾了一批橫行之人。安仁公主有些特殊,他不怕安仁公主,但是有點怕安仁公主跑到他家鬧事她鬧過。
想了一下近來安仁公主家的家奴沒有明顯犯法,所以自己沒有抓過她的人。鄭熹嘀咕這是要干什么
到了跟前,安仁公主先問“累不累”
鄭熹警惕地問“您要干什么”這位公主曾經托他動用京兆的力量給公主府的出行驅百姓。鄭熹當時沒答應,安仁公主跑到他家跟郡主好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