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客令正在哼小曲兒,他近來過得很輕松,祝纓出手之后,典客署的各種庶務比之前流暢得多,一些以往他覺得不得勁兒卻不知道怎么弄的事,經祝纓一梳理竟都解決了。往年的大事外番來使,今年看著準備工作也比之前順利。
祝纓一叫,他就跑了過來。殷勤地問“大人有何吩咐”
祝纓道“番使快到了,盯緊他們,胡商不能亂說話,番使也不行。”
“是。”典客令答應著,心道,這話少卿已經說了幾遍了,今天又重復,可見此事要緊。
祝纓又說“無論是誰,只要進了典客署,都要來報給我知道。無論是誰”
典客令生怕自己理解錯了,問道“這個誰是”
祝纓道“所有人。上至天子、下至奴婢,包括鴻臚寺的自己人。切記”
典客令覺著味兒不對,但仍是答應了。
祝纓道“快過年了,典客署的小賬要給全鴻臚寺的人準備年禮。”
典客令笑道“這個卻是忘不了的,以往也是以咱們典客署的名義給各位大人孝敬的。”
祝纓一點頭“到底是老人,做得周到。”
典客令道“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么配得上大人這么疼我們呢咱們在大人手下,想是往年積德的福報了。”
祝纓道“你天天說這個話,我不干點兒什么就覺得對不起你了。”
典客令笑道“不敢不敢。”
說話間門駱晟從朝上回來了,他們又出去迎接,駱晟道“今日無事。”一天又平靜地過去了。
過不數日便有刺史陸續進京,同時也有幾個小邦的使節也來了。這就是祝纓的職責了,她便對駱晟說“四夷館又有新客了,以后我每日抽空去看看。”
駱晟也很重視,對祝纓道“千萬安排好宿處,莫要他們再打起來了。”
祝纓道“正要說這件事,四夷館那個地方雖然在京兆地面,京兆府倒不好管理。以往每逢番使進駐,都有禁軍協助維持。現在也該再請禁軍動一動了。”
駱晟道“使得。”
祝纓道“那讓典客令寫個文,您批一下,咱們拿去請示陛下”
“好。”
這是常例,典客令很快扒了一篇公文出來,駱晟簽了。但是請示皇帝的時候是駱晟出面,等皇帝點頭了,再將這份公文拿給禁軍。禁軍也照例給他們先期批了兩百人去四夷館。
祝纓又對駱晟說“這兩百人名為禁軍,眼下卻是為鴻臚寺辦事的,不可慢待了他們,不如每人每日給些補貼。”
駱晟以前沒干過這事兒,問道“還要這樣”
祝纓道“都是干事,您體恤他們,他們也更盡心些。本來睜一眼、閉一眼的事也能為咱們看著。要是不管他們,他們也就不管咱們了,只要番使不打起來,憑番使干些雞鳴狗盜的勾當,他們只當沒看到,落后出了事還是咱們擔責。”
駱晟道“我在鴻臚這些年,竟沒想到這個。”
祝纓道“都是細枝末節,之前也不必在意,不過最近局勢不太好。您想,之前北地有旱情,難道只有咱們收成不好要旱也是旱一片,番邦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只怕他們會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