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鶴正在考慮,于兩樁大事之間門,把立太子的事給辦下來。
巧了,夏龍時站了出來,王云鶴要抓住這個機會,解決最大的危機。
施鯤的想法也差不多,再不立下太子,京城非得亂了不可,諸王手足相殘就在眼前了。他們手足相殘沒關系,拖累大臣們不得不分立陣營,事情就大了。
其他人的思想沒有他們這么高大,甚至有人下了注卻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希望拖一拖。但夏龍時提出來了,更多的人不免反省我確實不如夏龍時的膽氣。
且再這么爭下去,必有人要倒霉,自己身陷漩渦,也未必能夠毫發無傷。
還是立個太子吧不然心里不安。定下來了,我也好轉向。
幾人從早等到晚,到要掌燈了,依然不退。
皇帝在后宮本是想休息的,睡了個午覺起來,聽說大臣們事也不干了,守在那兒等他。皇帝沒搭理,直到晚膳用完,皇帝又命藍興去看。
藍興回說“他們都還沒走。”
皇帝冷冷地道“愿意熬就熬著”
氣呼呼地要睡覺,睡覺也睡不安穩。他年紀不小了,臨幸后宮少了一些,但總是需要后宮陪伴的。皇帝道“召”
開口又閉上了,諸王的母親多半在后宮的高級妃嬪,今天又出這樣的事,由子而及母,他又不想見她們了。
皇帝一夜不曾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地醒了,問一句“他們呢”
藍興小心地道“還在。”
皇帝道“那就讓他們等著吧。”
藍興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皇帝還是低估了這些大臣們。皇帝只有一個,大臣卻有一群,昨夜,王、施二位輪流去政事堂“值宿”,各部尚書等也“值班”。他們在皇城里有寢室,各衙司有自己的食堂,他們換著班的熬皇帝。
皇帝熬了兩天沒上朝。
第三天傍晚,永平公主來看親爹了。
永平公主眼圈兒紅紅的,見著皇帝就拿帕子沾眼下的淚。
皇帝道“怎么這個樣子誰欺負你了嗎”
永平公主道“心疼阿爹,嗚嗚。”
皇帝虛弱地笑笑“沒事兒。”
“我都聽說了,”永平公主給皇帝端了碗參湯,“阿爹,您是天子,讓大臣這樣等著,寫下來不好看。他們也太過分了,居然不退一步,非得這個樣子。”
皇帝一噎。
永平公主又說“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能好好說一說嗎”
皇帝突然問道“你這些兄弟,哪個好些”
永平公主抽抽噎噎地道“都很好,近來大家走動都很頻繁,他們也越來越活潑了,大家說說笑笑的。”
皇帝摸著女兒的頭發說“你呀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