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再有,與胡使、西番定了約,商賈往來變多了些。我打算置一處產業,租給他們居住、經商,大人要是沒有異議,我就去讓王丞他們接手”
祝纓一件一件地說,駱晟一件一件地答應,說得差不多了,祝纓道“府上近來必是忙的,下官就不多打擾了。”
永平公主道“現在還有什么好忙的那一件大事過去,我們都得閑了,又想起些別的事情了。承義府也要娶親了,他們孤兒寡母的,又有人避忌他,可終究是我的侄子,子璋有沒有什么主意呢”
永平公主是個女兒,皇帝就不會給她配什么幕僚。朝廷制度,親王府有一整套的仿東宮的小班子,公主府就是些“家令”之類與朝政不怎么有關系的官職了。除非這個公主特別能干,有額外的勢力,否則就是永平公主這個樣子了。
她確實沒有一個“謀主”,這也是許多公主面臨的問題。家長里短、保媒拉纖、強奪民產之類的,她身邊有姐妹、侍女、姻親之類的人物商議。雖然她家的長短比較特殊,但也脫不也這些。平常應付起來綽綽有余。
承義郡王更特殊一點,永平公主意識到不能輕舉妄動,不能以之前的習慣來處理。
故而有此一問。
駱晟也比較關心這件事,先太子在世的時候對他們夫婦都不錯,他為女兒高興之余,對承義郡王的看法也有點復雜。
祝纓是個對家長里短不怎么擅長的人,好在此事不只有親情,她想了一下,道“名份已定,您就照著名份來就是。”
“名份啊”永平公主感慨地說,“名份變了呀。”
祝纓道“變,有變好也有變壞,誰也預料不到。人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眼前。”
永平公主緩緩地點了點頭,祝纓不再久留,向夫婦二人告辭,她又轉回了鴻臚寺。
鴻臚寺里,王丞、阮丞都盼著她回來。祝纓論出身遠不及沈瑛,但與祝纓相處,二人都覺得更舒服些。當祝纓對王丞說了置業計劃時,王丞的感覺就更美妙了在京城置業,通常會有一個問題與京兆府處好關系。祝纓與京兆府的關系是眾所周知的好,王丞一想到自己不用跟京兆府打交道,頓時神清氣爽。
京兆府也只與有限的一些人保持和平的關系,面對其他人,京兆府之驕蠻總能令人印象深刻。
祝纓安排好王丞,自己又開始寫公文,因為已經向駱晟請示過了,她寫完了就給禮部和政事堂發了文。給禮部的文是林風朝賀的事,給政事堂的文是請示林風的安置。落衙前,禮部還沒回消息,政事堂先叫她過去了。
祝纓看看日漸西沉,加快了腳步。到了政事堂,行禮、坐下,一切都平靜如常。她的屁股才沾上椅子,王云鶴冷不丁地冒了一句“駱晟是你教的吧”
祝纓沉沉地坐在了椅子上,又馬上將腰挺直“新府的事兒我也沒說什么。”
那就是說了。
王云鶴“哦”了一聲,沒接著問。半天功夫他要是還沒想明白,也就不是他了。東宮沒有謀主,駱晟卻有個副手。
施鯤問道“林風對朝廷可有怨言”
祝纓道“那倒是還沒有,他也沒與朝廷打過多少交道,他見的也就是州里的官員。”
王云鶴道“這才是親民官要緊之處呀”
二人是為的林風在京期間的居住問題叫了祝纓來的,前幾天林風一直住在祝纓家里,這本就是他們默許的。林風是來告狀的,奏本里的話好說不好聽,放到四夷館里讓其他人聽到他把奏本上的話隨便揀一句說說,馬上就能讓四夷生出些離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