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愛這丞相的權位,實在是這破位子跟他是八字不合,不能讓他安心混日子。
祝纓給施季行放了三天假“施相公休致,必有一些事務要處理的,令兄又不在京城,你回家搭把手吧。”
施季行還要客氣,祝纓道“這事兒你聽我的。”
施季行也就從善如流了。
回到家里,又被施鯤給訓了“你怎么跑回來了”
“大理寺給我假了。”
施鯤習慣性地教訓兒子“雖如此,你也不可將這樣的事當做尋常。我遍讀史書,也沒見哪朝哪代能連續太平幾十年的,總要發生些事情。先帝朝還算安穩,也可過去四十年了你在朝中可要當心”
說了好長,突然失笑,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丞相了。他有點失落地道“哎喲,你去吧。”
施季行不知道一個主動請求休致的丞相居然會失落,他摸不著頭腦地躲到一邊,又倒退了幾步回來“阿爹,您回鄉嗎”
施鯤道“不回劉松年不也沒有再行游天下嗎”
“啊”
施鯤小聲地說“難道我不配陪葬帝陵”
施季行心道那您也不用必留在京中啊,陳相他不也是死在家鄉給拉回來的
但是他不敢說話,又悄悄地走了,只想著父親還有那樣一個心愿,恐怕也不能安心,以后自己晚上回來恐怕得給父親匯報一下當日朝上發生的事情了。
施季行在家里呆到第二天就有點想念大理寺了,因為他爹的情緒不太穩定。第二天,施鯤還是照著習慣醒來,想起來自己不用上朝了之后,就把兒子給打醒“你不上朝”
“我有假的啊”
“哦那也不用你在這里,回去吧”
施季行熬到第三天,早早起來跑去上朝。
在皇城門口,祝纓看到了他還問“怎么回來了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施季行卷起袖子給她看“喏,被打回來了說一個家里不能有兩個在家睡懶覺的。”
周圍聽到的人哄笑起來,數冷云笑得最大聲。李彥慶感慨道“施相公真是一心為國啊”
一聽就很純真,冷云甚至沒力氣對他翻白眼了。祝纓只覺得鴻臚寺十分有趣,冷云克著沈瑛、李彥慶專克冷云,冷云這頭氣得半死,李彥慶那邊早過去了。
冷云一把拉過路過的姚臻“別走啊,來聊聊嘛”
姚臻的眉間一道深痕“聊什么喲”
“你說,太仆也空出來了,會是誰”
姚臻是純正的先帝派,現在是高興不起來的。更兼給皇次子開府的事,王傅之類是皇帝決定,下面配的官員還得他操心,這幾日登門求官的絡繹不絕,給誰不給誰皇帝喜歡誰、不喜歡誰給姚臻愁得白頭發都多長了幾根。
聽到問太仆,姚臻終于不那么愁了“九卿重臣,得陛下來定奪,我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