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覷,把劉松年給看樂了,他看到太子就想走了,現在又留了下來“有意思。”
祝纓道“您看高興了就成。”
劉松年話一出來,太子也不裝矜持了,說“本以為只有我自己是溜出來玩耍,沒想到您也出來了。”
劉松年道“別處無聊。”
幾撥人誰跟誰都不熟,也說不了什么心里話。劉松年、金良、陳萌等人本來就是為了過來給祝纓過個生日的,索性就真當成了一次普通的慶生,順便閑聊。至于太子和冼敬想干什么,劉松年是不在乎的。
劉松年問冼敬“你那老師那么多的事情,沒叫你幫忙”
冼敬恭恭敬敬地說“老師有老師的事情,要我做的時候,我是責無旁貸的。不過我也有自己的職責,本職還是不能忘的。”
那一邊林風就大方得多了,他甩了甩被踩的腳,過來給劉松年倒酒。劉松年道“毛毛躁躁的。”
林風也不怕,他在劉松年手下日子雖短,卻已被罵得皮糙肉厚了“義父這里就只有我這樣毛毛躁躁的,您就擔待吧。”
冼敬將眼睛往下一掃,對祝纓道“你這里年輕人倒多。”
祝纓道“這話說的,顯得咱們都老了不是你要還一二十歲的時候,必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陳萌道“本來就不老往朝上一放,咱們這樣都算年輕。”
他們說了一會兒年輕年老,陳萌就問一下祝纓面前這幾個人都是什么身份。太子也頗感興趣地看了過去。
蘇喆、林風,太子是見過的,趙振、趙蘇也略有耳聞,其他人就沒什么名氣了。排在略靠前的還得卓宇,卓宇起先還覺得這場面不夠大,現在越發篤定,那個年輕人就是太子。
他裝作沒有認出太子來,端起了禮儀,明著是向陳萌介紹自己,暗中也是說給太子聽的。又思自己是在祝纓的壽宴上,不好過于表現自己。一段話說下來,仿佛是在上朝奏對一般。
祝纓指著陳萌道“你們今天都是我的客人,在我這兒,對他不必這般如見大賓。”
眾人一笑。
祝纓在笑聲中轉頭問劉松年給自己帶什么禮物來了沒有,劉松年道“你出息呢”
祝纓道“這就是我的出息了,能占到便宜就是出息拿來吧您”
太子看他們倆如此自如,又看了看冼敬,冼敬對他搖了搖頭,太子繼續含笑看著。將到場的人都看到了眼里,又想祝纓做壽,如果愿意請,來的客人必不會少。如今只來了這一些,只送了禮物沒到場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來的人也很有意思,看樣子,從自己與冼敬到場之后再來的,都算是“不請自來”的。那原本在場的這些,就是祝纓召來的了
南人么
太子好像發現了什么。
太子于是繼續看著,仿佛一個被長輩帶去宴席的生澀年輕人,看,不說。他發現了,祝纓與劉松年一來一往之間,氣氛松了下來,再加一個陳萌,帶的一班年輕人也放松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領,誰說劉松年孤傲不近人情了那得看對誰啊
不多時,趙振就跟陳放說起了梧州的事情,又說到顧同當年是自己跳墻跑到縣衙認老師的。
勾著卓玨又說自己是顧同推薦的,卓玨也說了自己的來歷,同時說了在街上憑鄉音認出卓宇的經歷。聽的人都覺得意料這外,又是情理之中。
太子插了一句“也是緣份。不過你們幾位的官話都不錯呀。”
冼敬笑著對太子說“別人我不知道,這幾個年輕人,梧州出來的,子璋當年可是花了功夫的,還托到了劉相公呢。相公嘴上不耐煩,子璋尋他寫識字歌的時候,他可是沒有推脫呢。”
蘇喆又將劉松年一陣吹捧,說識字歌的好處“那些篇章算什么有多少人知道的不如咱們識字歌,一州的人都會。會的人多、記的人多,才能傳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