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平輝卻非常冷靜,說“莫要中了圈套才好。”
他之前跌的一跤太狠,一朝被蛇咬,打得太順了、敵軍跑了,他就懷疑敵人要害他。一旁的小冷將軍也不嘲笑兄長,他的眉頭也是微皺,道“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獲。”
“那首虜數呢”
小冷將軍看了看這位還想上的同袍,問道“你傷亡呢一仗打完,必會有人下來查點有無空額的。”
分兵的時候,冷侯領的多是舊式的官軍,沒有募兵,都是有數的。整頓之前他們吃空餉吃得兇,信譽不佳,朝廷不警惕才怪。
一查,好么,打死了這么多的青壯,皇帝不管、朝廷大臣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冷侯環視帳內,道“派出斥侯。”
托賴于祝纓和冷侯的謹慎,大軍沒有貿然行動,又過三日,另一批斥侯來報“胡相撤退的路上有設伏的痕跡,現在已經走了。”
累利阿吐設伏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門,祝纓與冷侯沒有追上來,他也很自然地把兵馬撤回去爭位。
到得此時,冷侯才親自到祝纓行轅,與她商量接下來要哪何應對。
祝纓客氣地問冷侯“您看呢”
冷侯忍痛道“依著我的脾氣,當然是追上去,打到他們服為止。可惜啊,恐怕不能如愿的。你說呢”
祝纓道“我不大懂兵,聽您的。”
冷侯道“現在已經不是兵事上的事兒啦,到了這時節,是要想一想怎么善后了。”
“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先深入個一、二百里,再撤回來”
冷侯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現在手上的是四十年前的精銳,想都不用想,直接開干現在不是他不行,是手下的兵差著點兒。
冷侯慢慢地說“出了山口,再往北,一望無際,有城,但不好守。不但要步兵,還要騎兵。”
總之,不劃算,除非去搶一票就走,那倒劃算了。
除此之外,冷侯還有別的事要同祝纓商議報功。
雖然是分為兩路,但冷侯的意思是“你我風雨同舟,這些日子老夫多蒙小友照顧,回去之后不好叫別人看笑話的。”
他是武勛出身,祝纓雖然與鄭家走得近,卻是個文官的底子,回去之后使職一解,依舊是個文官。關系和睦一些總比假意翻臉,讓人“放心”來得好。而兩人報軍功,互相勾兌一下,通個氣兒,少生事端,在朝廷那里也更容易通過一些。
祝纓道“好只是,我想多留幾天,善后。您知道的,我原本北上是為了安撫北地,如今大戰過后我不能一走了之。須得您先行。咱們得先上表,看朝廷如何安置邊軍。我留下來,將您帶過的兵都安頓妥當了,您看如何”
冷侯道“好對了,駱駙馬呢”
祝纓微笑道“他當然也要留一留。”說著,往北方指了一指,讓駱晟留下來主持議和那是不放心的。
冷侯道“這可也是善后中的一件事,你可不能撂開了手去。”
“好。”
兩人一番勾兌,冷侯又在行轅住了兩天,試探地問祝纓“那個青君丫頭,你打算怎么安排她征婦人服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祝纓道“她立了功,不能用完了就把人扔了。”
“你要把她留在北地”
祝纓道“朝廷恐怕不會答應的,職位留著,先回京看看風聲再說吧。戰事結束了,北地她能做的事不多。”
尤其是這樣的女官,如果上頭沒人,就只能蜷著。還不如跟自己回京,自己好歹能給祝青君尋找機會。等祝青君干的事多了,更加成熟了,再放手也不遲。
冷侯惋惜地道“可惜了這么一個丫頭,要是個小子,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