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一個她、鏡外一個她,也算是有兩個人,可以說說話了。
不過不能說出聲,在心里說就好了。
兩個人沉默坐了一陣,祝纓起身,吹滅了蠟燭,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祝纓起身之后做完早課,吃了飯去上朝。
臨走前對項樂說“賬上先支些錢,拿去給趙蘇。”
“是。”
往去上朝,今上還算太平,施季行還在查王氏的案子。江政帶來的證據祝纓看了,沒有明顯的破綻,則大理寺就得照著常規從頭再來一遍。先審江政帶上京的人證,然后還得拘傳在原籍的相關人等,最快也得一個月才能有個結果。
散朝之后,皇帝留下竇朋再說些事務,祝纓等人都各自回衙辦事。
祝纓回到戶部先開晨會,第一件事便是宣告了祁泰的死訊。
乍一聽祁泰故去,葉登道“那要再補一個了,旁的時候都能細細地選,現在缺人。”
祝纓道“一會兒發文給吏部,我已同姚尚書講好了。”
葉登哪兒知道祁泰的來歷呢見有了安排也就不提了。戶部的書吏里卻有幾個神色復雜的。
祁泰在戶部做書吏已是二十年了,當年的官員早不知道在何處了,現在還記得他的人多半是那個時候的吏目,如今也都兩鬢染霜了。一個個心中感慨,猛聽得祝纓道“都打起精神來開始吧”
“是”吏目們答得很大聲。
祝纓先是給戶部又去公文,一是告知祁泰的事,二是讓戶部再給補一個人項樂。項樂此前沒有在一個正式的衙門里做過事,且品級也不宜過高,算上之前在行轅積攢的功勞,祝纓調他來做個員外郎。
然后依舊是與一些已經排了次序的地方官員見面,不必一一細述。
到得傍晚,吏部那里來了文書,趙蘇的調令下來了,姚臻派人知會戶部,順便將告身之類統統交給了祝纓。
祝纓落衙后,預備先去給祁泰上炷香,順便把告身給趙蘇。
哪知回家換了衣服,祝晴天卻給她往另一個方向引。祝纓道“錯了吧”
祝晴天道“沒錯,沒在府里辦。祁娘子說,本來就是借住在您的府里,再在府里大辦喪事不好。商量著挪到廟里去。”
祝纓道“還有旁的理由。”
祝晴天“嗯,祁家的人祁娘子是女兒,又沒個兄弟的,把祁家一家子人引到您的府上,算什么呢趙大官人也這說。他們尋了個小廟停靈,順便做了法事。”
祝纓到了廟里,見他們借了廟里一個院子做法事。祁小娘子哭得滿臉通紅,上來對祝纓一禮“累您再跑這一趟。”
在她的身后,有幾個男子躍躍欲試,想上來搭話。想是祁家的遠親。祝纓對他們點一點頭,不等他們說話,便對祁小娘子道“令尊只有你一個孩子,你該多上心的。”
然后上了香,把趙蘇叫到一邊,將告身給了他。
趙蘇苦笑道“只怕要請兩天假,這里我不大走得開。她是獨生女兒,娘家有些事兒得應付。”
“哦”
“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