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走了啊”嚴老爹的聲音中滿是不舍。
陳萌和祝纓站了起來。
太子的面色稍有不虞,他掩飾得很好,但是陳、祝二人都發現了問題,他們卻只作不知。瞥一下兩個宦官,他們平日里便是仰太子鼻息過活的,估計也研究出來了。
一個宦官忙去后面喚嚴歸出來,嚴歸看到他的表情,問道“怎么”
宦官笑了一下“姐姐,您家這殿下要回宮了。”
嚴歸整了一下衣襟跟到了前面,她的母親、嫂子等人也巴巴地跟在了后面。到得前面,看到了太子平平淡淡一聲張,嚴歸恭順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宦官對祝纓道“大人,咱們,走”
他們出來就帶了幾個人,外面護送的是祝纓的人。祝纓與陳萌舉步前引,太子跟在了后面。
嚴歸回頭一看,自家父親兄弟還一臉的興奮,她的心中有懊惱,卻不后悔。她放心不下家里人,一家人以前一起吃了許多的苦,不能自己在宮里吃得上飯了、生了兒子也有了一個宮人伺候起居,就把家里人給忘了。所以她設法求了太子,賞給家里一些薄產度日,好不至于再到姑母家打秋風。
她也知道自家人的性子,又怕家里人輕狂,不想他們給自己兒子丟臉,這一趟是非出來不可的。
只是回到東宮之后,自己又得陪著小心,好好將太子哄回轉過來了。不過,也還好,她還年輕,還有兒子。
心事還沒想完,就見一個英氣的女侍說“請您登車。”
女侍皮膚微黑,個頭不高,卻顯得很精神,嚴歸好奇地又看了她一眼,出門也要女侍相隨,祝尚書還真是風雅之人。貴人呵總有些奇特的癖好的。
她又往前看了一眼,只見宦官服侍太子上了前面的那一輛車,路上沒有辦法與太子說話了,一個好機會就沒了,這讓嚴歸多少有些不快。
祝纓與陳萌翻身上馬,陳萌看了兩輛車,贊道“妙極。”
祝纓道“應有之義。”
宦官們跟在車后,也沒留意到他們倆說的是什么。太子被塞進一輛車里,不由有些氣悶,他今天出來是想找祝纓聯絡一下感情的,帶上嚴歸,也算是個借口,也是好奇,好奇嚴歸這樣開朗利落的女人是怎么生長出來的。
以后,他或許會回歸到喜歡柔順嬌媚的女子,但是現在,在東宮里,嚴歸的脾性卻是讓他感到新奇的。
結果倒好,兩件事都虎頭蛇尾。
太子撩開車簾的一角,卻見陳、祝一人端坐馬上,一臉嚴肅,端正大臣的模樣,就差當面勸諫了。只得嘆了一口氣,將簾角放下看來,陳萌并不想同什么嚴家扯上關系。
此時他方有些后悔,今天這一趟草率了,不該把嚴歸給帶出來。
陳萌和祝纓把太子一行人送到了宮門口,看著太子與嚴歸從車上下來,祝纓去看一下禁軍的記錄。太子當然可以出宮,只要進出登記即可。
禁軍校尉輕笑一聲“怎么是尚書來的”
祝纓道“悔不該休沐日在街上亂晃。”
禁軍的嘴咧得更開了“哎喲,過午了,等您回府,這一天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