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道“我說,咱們先把局面穩下來行不行”
鄭熹道“好。”
冼敬也先拿出詹事府的名單來,暫不提余清泉了。
祝纓等他們不吵了,才讓人通報。
營建山陵是大事,三個丞相都聽她匯報。陳萌是支持祝纓的,祝纓既這么安排了就一定是有道理的。陳萌只問一件“按月支”
祝纓道“按月我都嫌多,能天一次才好。否則,就算給他們了,他們存放在何處呢還是戶部的庫安全。”
鄭熹也不反對,冼敬也挑不出毛病來。
事說完了,氣氛有點怪,鄭熹道“你做事一向又快又妥帖,可也要保重身體。還有一陣子要忙呢。”
祝纓道“已經有頭緒了,并不累,相公們更要保重自己才好。”
客氣一回,陳萌看著實在難受,指著大殿說“哎喲,又到時辰了,同去”
又得去哭靈了。
靈前也不太安寧,祝纓看到了衛王等人湊在一處,哭得凄凄切切,間或低頭私語。諸王從十年前就不安份,這么些年了,竟然還不放棄
祝纓真想把他們都抓大理寺去。
衛王還不算,另一個煩人鬼是穆成周。穆成周白瞎一個好姐姐,穆太后當日給了他極好的機會,他給弄沒了,給太后、新君丟了個大臉。
身上的官職也被新君一氣之下給奪了,如今身上只有一個因太后娘家而賜的爵位。
他蹭前擦后,也想“起復”,新君不搭理他,他就往政事堂這邊湊,與陳萌說話尤其的親切。
鄭熹見狀,抿出一個嘲諷的笑來,也不管穆成周。
新君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腦袋一抽一抽地疼,心里也煩得不行。他做太子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父親不是很合格,也會有“要是我來”之類大逆不道的想法。
等到自己坐在這個位子,才真正的意識到,皇帝不好當
就說這眼前
難道他特別的喜歡冼敬嗎沒有但是不能讓鄭熹一家獨大他倒是比較欣賞陳萌,可陳萌在他的心里離一個“賢相”還差不少。竇朋也是個辛勞的命。要說施鯤本事有了吧,年紀又太大,用不了。一個李丞相,根本就是湊數的,山陵建好就讓他休致
算來算去,鄭熹倒還能用,可他不敢把一切都托付了。
他們的背后,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如何平衡,考驗著一個年輕的君主。
新君很煩,心不在焉,哭完靈,連奏報的營建山陵事宜都沒聽仔細,只含糊地點了點頭。至于鄭熹等人對人事任命的奏報,他也沒認真聽,只說“你們寫個奏本來我看。”預備拿到名單之后慢慢研究。
因著這一句話,他又給自己惹了個麻煩。
次日,新君舉行了一個小朝會。
穆成周腆著臉上前,說“先帝登基時,曾賜幾位相公開府。陛下難道還不如先帝嗎”
開府,誰不愿意呢
皇帝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