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喆有點緊張,王叔亮來的時候不讓她在一旁聽著,王叔亮一走,祝纓就召了他們說話。她本能地覺得,這事兒與自己有關。如果只是秘談,不許別人在旁,現在就不該只召她們這些梧州頭人家的孩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密談,與她們有關。
她拼命地猜著,得是什么事兒呢
哪知祝纓面上一片平和,甚至帶一點笑,先問郎睿“這幾上事多,我都沒怎么管你們的功課,你們都干什么了呢”
郎睿渾身皮一緊“沒、沒干什么,哦,不我們打獵去了。阿翁,咱們找著竅門了,今天我還打著了兩只野雞呢都交給李大娘了。對吧”
他又向小伙伴們征求贊同。
路丹青與蘇晟、金羽也忙附和說是。
祝纓道“冷不冷”
路丹青笑著搖頭“不冷的,回來后姐姐們又叮囑我們換衣裳,還有姜湯喝,也沒受寒。”
祝纓又說蘇晟“你與阿發總是忘記喝姜湯,可要當心,別學林風。”
林風道“我怎么啦我可沒冒著雪出去瘋,不用喝藥的”
他受驚的樣子引起一樣嘲笑他怕喝藥,好在身體不錯極少生病。
蘇喆越聽越覺得奇怪,祝纓只是很平常的關心他們的衣食住行,又說快過年了,想不想家之類。還說“會館到新年的時候也很熱鬧,同鄉很多,想家了可以去會館轉轉。”
幾人一陣歡呼,祝纓問蘇喆“想什么呢一直不說話有心事”
蘇喆急忙搖頭,說“明天去部里,岳尚書還有功課給我。”
林風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他算是逃出苦海了,如今功課不多,他比較喜歡的是跟祝纓一起練會兒功。祝纓也布置作業讓他讀書、寫字,由于已經是官員了,學習的內容與職位有關,比當學生的時候輕松多了。頂頭上司也不是劉松年那樣的大儒,林風近來日子不錯。
蘇喆就不一樣了,在家有祝纓,好死不死的頂頭上司還是岳桓。
慘
祝纓道“近來在外面聽到什么新聞不曾”
蘇晟道“聽說書生們在鬧事,到底是京城,書生們都文縐縐的。”
他的臉上顯出一種容忍的樣子來,終于說了實話“還是梧州好,管你是不是讀書的,有不痛快了,打一架也就完了。這些人,今天爭、明天吵,叨叨個沒完,真沒趣。”
祝纓道“爭論是好事,不過現在爭論的人沒意思是真的。”
蘇晟咧開了嘴“我也這么想的”
祝纓又說“快過年了,京里熱鬧是熱鬧,事多也是真多,我且不得閑,你們這陣子行事都要謹慎些。待我忙完這一陣,對你們幾個自有安排。你們來京城,也不是為了吃吃玩玩,學點官話的。能出仕,還是要試著做官做事。功課可不能松懈了,免得做了官之后出丑。”
郎睿大聲說“阿翁放心我們不會給阿翁丟臉的”
路丹青道“我們只聽義父吩咐就是了,義父的安排總不會錯的。”
其他幾個人一頭。
祝纓道“好,都收拾收拾準備吃飯吧。”
“是”
晚飯過后,路丹青披了件厚袍子走到蘇喆院外拍門。她年齡不比蘇喆大,但論輩份算是蘇喆的表姑,長一輩,心里不自覺地拿“長輩”來要求自己。更兼北上之前,蘇鳴鸞也托她與蘇喆做個伴兒,她今天發現蘇喆比平常更沉默,忍不住過來詢問。
這邊開了門,路丹青穿墻過院進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