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卻一片平靜,輕聲說“快過年了。”
祝纓回到府中,對祝銀道“告訴李大娘,這幾天我午飯都在家里吃。今晚多準備些晚飯,會有客人。”
祝銀去通知李大娘了。
祝纓讓祝彪把東西往書房里一放,自己先洗了臉、換了一身衣服,拖了張搖椅往檐下一放,舒服地晃了起來。
路丹青等人出門了,臨近年關,京城的熱鬧很多,各會館也很熱鬧,有種種各地的特色布置,這些都是他們在梧州不容易見到的。
胡師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倚著柱子好奇地問“大人,不用去部里嗎現在還沒放假呀。”
“他們沒放,我放了,”祝纓微笑著說,“南邊家里有信么”
祝文道“有的,項二郎有信來,今早項漁親自送來的,他先去會館安置了,說晚上再過來磕頭。要叫他現在來么”
“不用了。”
項漁是孫輩,孝期一年,比項家兄妹出孝早,又被家里人打發到京城來了。他算著祝纓白天在宮里,他留在府里干坐也沒用,先把拜帖和信送了,自己出去安置了,晚上再過來。他現在住在項家在京城的房子里。
祝纓也不急著催他,先看信。她最關心父母親人的身體,見祝大“無恙”之后,才去看其他的內容。她知道,這個“無恙”是有水份的,只能說沒死,但是老邁是無可避免的。
其他的事情就順利許多,祝纓重視制鹽的事兒,祝青君與蘇鳴鸞也很留意,項安、項樂回歸之后,也相幫做了不少事。據祝青君的說法,雖然效率略次一點,不過有了鹽州的灶戶,梧州已經能夠正常生產粗鹽了,產量也提上去了。
她們與花姐等人商議,照著祝纓的安排,先把梧州的鹽價給拉下來。賣鹽所得的收入,是別業與阿蘇家來分。也給項氏分潤一分,但這一分,由項氏到梧州之外販賣,不能在梧州境內賣。
還行,祝纓想。
她雖在家,這一天也沒閑下來,處理梧州的事情,又閉門謝客,命人將府門關了,生人一概不見。有拜帖倒是都收下了,她在家里慢慢地看。
天黑之前,路丹青等人先回到府里,他們驚訝地發現祝纓已經在家了緊接著,蘇喆、趙蘇、林風、顧同、趙振乃至范生、張生等人都拼了命地往祝府里趕項漁也中途殺到。
蘇喆等住在這里的還罷了,其他人就怕這閉門思過太嚴厲,以后不讓來了,努力趕過來見一面。
蘇喆他們一窩蜂地涌到她的面前,蘇喆哭了出來“阿翁”
祝纓道“人不少,還好,我讓李大娘多準備了你們的飯,來,邊吃邊說。”
眾人見她如此鎮定,緊繃的神經也都放松了下來。路丹青等人還不明所以,她湊近蘇喆,小聲問“怎么了”蘇喆有點不好意思“我”
路丹青道“你要不先洗把臉”
這邊蘇喆洗好臉,飯也擺了上來。趙蘇先說“義父,今上應該讓我們來的,哪有讓義父親自動手的道理”
祝纓道“你們有多少資本在朝上毆斗”
哪怕是柴令遠那樣的,父系、母系都是名門,也得老實在家里蹲著,等他舅舅撈他。祝纓這些年才養出這幾個從五品,還各有各的用處,都窩家里想做什么
顧同道“您這次也受損了呀”
祝纓道“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