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數日。
那一邊,皇帝召集了幾位重臣議她的事。
鄭熹認為無傷大雅,他咬住了祝纓說的“果”,一直追問“果”怎么辦可見是霍昱有錯。在霍昱有錯的大前提下,祝纓頂多是處置不當,而不是無事生非故意找茬兒。
陳萌添了一句“他已經向陛下認錯了,又不是冥頑不靈再逼迫他就不好了吧”
冼敬以為,祝纓動手肯定是沒理的,懲罰是必要的。之前朝上已經打了兩次了,現在是第三次,再不罰,以后這風氣剎不住。而且只認對陛下失禮,就不認毆打官員
竇朋認為,錯是錯,但沒那么大錯,即使懲罰,也要適中。魯尚書附和竇朋。
岳桓還要陰陽怪氣地插言“不是應該一件一件地問嗎霍昱的罪過就不問了嗎他犯錯在先”岳桓深恨霍昱帶走楊靜,認為他參楊靜屬于誣告。御史可以彈劾人,但不該誣陷人
七嘴八舌,也沒議出個結果來。
祝纓也不去打聽,只管窩在家中準備過年。閉門思過,也不知道今年過年皇帝還給不給她發年貨。年味兒越來越濃,眼看要封印過年了,索性不等了,自己列單子采買。
這一天后半晌,家里來了三個訪客鄭熹、陳萌,以及皇帝。
皇帝是自己來的,在路上遇到了鄭熹和陳萌,他們倆是接到皇帝出宮的消息緊急追出來的。硬和皇帝巧遇,湊成三人行。
皇帝著便服、故意走在陳萌身后,府上的人開始沒認出來,將到祝纓面前時,祝文越看越生疑。
陳萌道“噓”
祝纓抱著只肥貓,緩步走了過來,她已得到二人過來的消息。
皇帝好奇地看著祝纓,她的頭發沒有綰起來,一身寬袍,因瘦,顯得比實際的身高更高一些,也顯得懷里的貓尤其的肥。她趿著鞋,看著有些懶洋洋的。
天氣好,祝纓就趁著冬天的午后洗了個澡,頭發還沒全干,這三個人就來了。
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祝纓彎腰把貓往地上一放,快走了幾步,向皇帝行禮“臣有罪。”
皇帝新奇地道“是我來得突然。你也不必請罪。”
陳萌道“天冷,進去說吧。”
一行人進了屋里,祝纓讓人添炭盆,又要去妝束,皇帝笑道“我來可不是為了虛禮的,圍爐敘話更好。”
其他三人也就陪著他,榻上擺一張方桌,四人圍坐,邊上燒著火盆,檐下煮著茶。茶煮好了,一人一杯。
陳萌看了皇帝一眼,開腔了“你怎么想的把自己弄到家里,開心了還嫌不夠亂”
祝纓笑道“亂我以為他們都消停了。”
“誒”
祝纓道“人與人的想法怎么可能都一樣有爭吵是正常的,就是令尊在世的時候,與施、王二位,也不是事事都一致的,可那個時候為什么沒亂沒有蔓延到下面,五、六品的官員,還能安心做事。如今連這些人的心思都不安起來,不像話。”
皇帝問道“這與你當朝毆打御史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