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區剛下過暴雨,死者被殘忍殺害后丟棄到廢棄樓道中。無論是作案手段還是作案方式都與惡名在外的“夜雨殺手”完全一致。沈嘉明第一時間帶著重案小隊前往案發現場展開調查,同時,徐喬從電視臺離職,于家中靜養。
又一次發生的命案令整個江城惶惶不安,新聞媒體大肆報道著“夜雨殺手”昔日罪行,不管是專家還是心理測量家都開始頻頻出面討論起這位“天才殺手”。
他成為全民議論的對象。
他成為全城最大的流量。
他宛如一個光環加身的明星活在焦點之下,唇齒之間,有人懼怕有人推崇,有人想深扒他的童年和他的往昔。
只有徐喬,日復一日活在噩夢之中。
病發時她會忘記一個小時前經歷過的事情,唯有那個夜晚清晰可見,像烙印般刻在靈魂里。
她的心理狀況很不好,晚上會被夢魘驚醒;白天又害怕一個人呆著,電話鈴聲會讓她神經緊繃,每一個路過的陌生人都讓她覺得是“那個人”。
他回來了。
如他說的那樣,他無處不在。
城市又開始下雨。
雨霧籠罩的街頭空無一人,整座城市顯得凄涼而又荒蕪。徐喬裹著一件披風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草坪上開出一朵野花,白嫩的花葉在風雨摧殘中飄搖。
她看得出神,直到肩膀被人攬住,才恍恍然地仰頭看過去。
男人眉眼低斂,神色溫潤。
他掌心輕薄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達到她的身體,驟然撫平她心底的那抹不安。
“你愿意和我去個地方嗎。”
徐喬看向窗外雨幕“下雨了。”
“下雨才正好。”
徐喬不理解他話語里的意思,只看到他鏡片下的眼睛閃爍著幾分微不覺察的期待,就像是小孩子滿心期許地等待著大人的回答。徐喬抿抿唇,自然勾住他的小尾指。
他們倆人總會有些只有彼此知道的小動作。
比如徐喬拉他的小尾指時就表示順從,同意。
傅瑾舟輕輕一笑,彎腰把她抱起,附身在她嘴角親了親“那我去開車。”
“好。”她軟綿綿地應。
傅瑾舟很快把車開來,徐喬坐到后座。
他沒說車子要開去哪里,她也沒有問,一路安靜地看著沿途景色。
“到了。”
傅瑾舟先行打傘下車,扶著她從車內出來。
徐喬仰頭對著眼前的建筑愣神。
民政局。
“你”她過于愕然,以至于讓她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傅瑾舟微微笑道“喬喬不愿意和我領證么”
徐喬緘默。
他們原本要在婚禮后領證,那天是非常好的一個日子,意外發生后這一切都被耽擱下來。緊接著徐喬患病,她幾乎不奢望那場尚未來到的婚禮,也隨時做好他會離開的準備。
傅瑾舟前途坦蕩光明,怎會把一輩子耽誤在她身上。
“喬喬不要我,就沒人愿意要我了。”他長睫輕顫,緩緩把自己的小拇指伸過去,睫毛勾勒下的雙眸委屈巴巴等待著回應。
他修長的指尖凍得微紅,雨滴噼里啪啦砸在黑色長傘上。周圍無人,鮮少有情侶愿意在這樣的日子里領證。
徐喬慢慢把手勾過去,當他回握時,她的內心突然柔軟一片。
“可是”徐喬拼命遏制住喉嚨發出的喑啞,“戶口本”
“昨天我就去找媽要了。”
也就是說這是他提前策劃好的。
徐喬情緒觸動,點點頭,與他并肩進入民政局。
簽名,宣誓,拍照,所有流程一氣呵成,再出來時他們手上都多了個紅本本。
雨還沒有停,徐喬被他籠于臂彎里,兩人一起看著天青色的天空。
傅瑾舟說“以后每次下雨,都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