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絲已經半白,長長的胡子更是全白了,周正的五官微微扭曲,憤憤地
指著她“上次你就把我幾十壇酒霍霍了個精光,現在竟然還來我不是讓你以后都不準來了嗎”
林非潼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說“陶兄,你云游回來了太好了,我正想和你敘敘舊呢。”
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去去去,我可沒舊和你敘”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擺擺手,讓小道童先下去了。
院子里有石凳和石桌,林非潼輕車熟路地坐下,“上次那個滿口留香的茶還有嗎沏一壺吧。”
老人理都不理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阿夜。
阿夜堪不破老人的修為,在他矍鑠的目光中,給他行了一禮“見過前輩。”
老人和藹笑道“不用多禮。”
看向林非潼時,卻把笑意全收了起來,“你這徒弟倒是不錯,比你強多了。”
林非潼“確實。”
被她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噎住,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還是她打破了寂靜,同阿夜道“這位是陶恒前輩,修為化神中期。”
阿夜微怔。不光是因為只看穿著,他就像個尋常的務農老人,更因為在他印象里,大能們都能永駐青春,把樣貌維持在二三十、三四十歲的狀態。
為何他是五十多歲呢
林非潼介紹完,再次和陶恒閑談起來,看得出兩人的交情不淺,阿夜沒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問出。
接下來,她便帶著他在這海島上住下,而且規定了他每天修煉不準超過五個時辰。
阿夜不知何意,但他一向聽師父的話。
修煉之外的時間,林非潼帶著他去挖了陶恒藏起來的酒,在后山的林子里。
她負手立在一旁,指揮他往下挖,不一會兒,就露出了酒壇子。
“我就知道這老家伙會把酒換地方藏。”她笑瞇瞇地說。
阿夜將兩壇酒抱在懷中,問她“師父,接下來做什么”
“當然是喝酒”
她拿過一壇,拍開上面的封口,一股濃郁的酒香就蔓延了出來。
“這個給你。”她把酒壇遞回來。
他猜測陶恒知道后,又要被氣得吹胡子,但師父要他喝,他便咕咚咚喝起來。
林非潼拍開了另外一壺,往旁邊的地上一坐,單手掐著酒壇,仰頭飲酒,姿態肆意瀟灑。
喝了幾口后,她舒服地長出一口氣“好酒”
人參娃娃也啄了幾口酒,興奮地嘰嘰喳喳叫。
這酒蘊含靈力,等喝完,阿夜的臉都微紅了,頭也有點暈暈的。
他不大喜歡這種微微失控的感覺,給自己施了個清心咒。
再看身旁的女子,除了瞳孔更亮了些,沒有其他變化。
“怎么樣,好喝嗎”林非潼撐著下巴,笑眼彎彎地問他。
他陷入了她的目光里,心臟停了半拍,隨即劇烈跳動起來。
這酒對人的影響真大,連清心咒都不管用了。
“好喝。”他坦誠地說。
“我也覺得。”她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阿夜深深地望著她,心跳如雷。酒香還在唇齒間蔓延,可是他卻覺得,比起美酒,能和師父一塊品酒,才是最讓他高興的事。
這些年,他和師父聚少離多,而今雖不知她帶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但能有獨處的時光,他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