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心底微慌的同時,她已經看清了坐在微弱的屏幕光前敲擊鍵盤的那個輪廓。
商時舟的坐姿很隨意,十指被屏幕光勾勒出幾乎完美的形狀,他眉頭微皺,神色嚴肅,落指的速度很均勻,簡直像是不用思考。
舒橋慢慢放松下來。
然后在某一個瞬間,猛地看向了已經黑透了的窗外,再像是詐尸一眼直挺挺地跳了起來
“幾點了”她慌張掀開被子,前傾去看書桌上的表“我的論文”
她起身太快太猛,動作幅度又大,一個趔趄,竟是直直向前沖去。
剛剛被驚動的商時舟也沒來得及,只伸出一只手,恰稍微將她攔住了一點,卻并不能阻止她姿態非常標準地進行了雙膝與地面的碰撞。
舒橋“”
膝蓋很疼。
但她的目光率先落在的,是商時舟伸出來的手上。
這個距離很微妙。
也不是不知道商時舟的本意是為了扶住她。
但。
那只手,一把撈住的。
是。
她沒有穿
a的。
胸部。
掌心貼合很實。
“等等,你為什么會這么好心。”
舒橋深吸一口氣,眼看時鐘上的滴滴答答走過的秒針,覺得自己快要繃不住了。
只等他趕快讓開位置,好讓她在最后的一個半小時里做點兒垂死掙扎。
這個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商時舟的動作更僵硬。
觸感如此柔軟,他對她的身體又不是不熟悉,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手的位置。
而方才商時舟無視她的暗示,就是在寫zanfassung結語的最后一段。
舒橋的目光從震驚到驚嘆到不可思議。
她暗示的足夠明顯了,商時舟卻還是不緊不慢,又移回目光,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擊了一段。
可疑,太可疑。
舒橋期盼地看著他,心急如焚,火急火燎。
她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商先生,距離我的deade還有一小時三十七分鐘,我真的很需要用我的電腦。”
這個人坐在這兒,竟然是在給她寫論文
雖說她也從小就會德語,但相比起商時舟這種第二母語者,到底還是差點兒。
然后,舒橋恭恭敬敬,認認真真,雙手奉上“大佬,請喝茶。”
舒橋表面“可以放開我了嗎”
一篇爛尾、完成度不太高、被打回來重寫的論文,也就是丟臉點兒,會被嚴厲批評罷了。
鍵盤的噼里啪啦聲終于在一個短暫的延遲后停了下來。
舒橋表情平靜,目光閃爍“哦,嗯,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就像我也不是故意要給你跪”
甚至還幫她修改了前文中的一小點兒語法錯誤。
舒橋內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扶著桌子慢慢爬起來,目光終于落到了桌子上時鐘的22:18。舒橋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