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在找頭,只要是頭就行,誰的無所謂吧”
祈行夜晃了晃箱子,笑瞇瞇道“引蛇出洞。”
他很快就問清了這些死里逃生的人們住的都是哪一棟樓,在筆記本上草草畫出了大致的地圖,推算出污染源最有可能的移動路徑。
“污染物對于自身生死的認知,現在看來都來源于污染源,它們表現出了趨同性,以污染源的認知取代所有污染粒子的認知。既然污染物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那污染源也是如此。”
祈行夜道“昨晚污染源會出門,目的恐怕也不是去傷人或吞噬。在他保有頭顱時,還維持著身為人的平靜。”
只是丟失頭顱這件事,打破了污染源作為“人”的常理認知,因此令它焦急,并且具有攻擊性。
尋常人在丟失東西后會焦急,但有一定限度,花費一定時間精力去尋找而未果,就會放棄,即便生氣,影響范圍也不會太大。
但污染源不一樣,它相當于將這份焦急扭曲并放大,無法像人一樣進行正確的思考。
“頭顱”變成了污染源在死亡瞬間,最后一個念頭。
像存儲在復讀機里的最后一句話,不斷不斷的回響,變成了污染源唯一記得要去做的事情。
而祈行夜懷疑的是,污染源本身就是這個小區的居民,并且有晚上去公園散步的習慣。只不過在被縫隙污染之后,污染源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依舊按照往日的規律出門。
如果是這樣,那污染源在今晚回到小區后,它也是在按照肌肉記憶,本能行走。
從大門,到小區深處。
最有可能的地點,就是小區深處最靠近公園的那一棟居民樓。
也是專員在電話中說出事的那位中年女人所在的,同一棟樓。
商南明眉目嚴肅“縫隙很可能就在那棟樓。”
再狡猾再會隱藏自己的污染粒子,只要它有所求,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而在商南明看來,對方的破綻在于本能。
它想要吞噬,更快更大的擴張地盤。
但只縮在洞穴里想,是不可能實現的。它一定會有探頭出洞穴想要捕獵的時候。
而只要攻擊,就同樣也是它最薄弱的時候。
商南明向祈行夜點點頭“你手里的那顆人頭,可以放出來了。”
打獵,當然要有餌。
祈行夜咧唇一笑,修長的手指靈活翻飛,鎖扣開啟的聲音清脆。
“咔嚓”
嚴密的金屬箱應聲打開。
露出其中的頭顱。
那顆被祈行夜在草叢中找到的頭顱,眉眼沉靜安詳,像金身佛像被鋸下帶走的頭,沒有痛苦或掙扎,在血腥氣之中,只剩平靜。
祈行夜彎腰,緩緩將頭顱拿出來,舉在胸前。
就在他看向頭顱的瞬間,頭顱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渾濁的青灰色玻璃球,死死瞪向他,凸出到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
祈行夜“臥槽商南明它活了”
商南明“謝謝,我一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