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映堂笑言,是胡未辛主動去找了商長官,請求商長官讓安可成為他的新搭檔。
我與我搭檔,共事十余年,托付生死。如今他替我死亡,再也不會有比他更有默契的同僚能代替他,做我的搭檔。
當時胡未辛滿臉憔悴,瘦得顴骨高聳,卻只有一雙眼睛明亮我的搭檔,只剩幾樣遺物。他的功勛,光輝,以及安可。他死了,我不會再讓這孩子死去。別人做安可的搭檔,我不放心。
楓映堂摩挲下頷,笑瞇瞇說,商長官不會拒絕意志堅定且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別給老胡丟臉。
臨走時,楓映堂留給安可的話,從此成為了安可貫穿始終的信念。
這對搭檔的事,很多調查官都有所耳聞,哪怕是機動1隊之外的其他十支機動隊。
但他們都貼心的選擇不言語,不去揭開痛到不可回憶的傷疤。
任誰稍稍想象自己的搭檔替自己而死,都會痛得無法呼吸,物傷其類。
只有李行的膽子最大。
竟然敢去招惹胡未辛的現任搭檔還是奔著撞死去的。
調查官嘆氣“死過一個搭檔的人,再有人敢傷害他的現任搭檔”
恐怕安可受傷時,胡未辛記憶中的慘烈景象就再次被激發,與安可重疊,令胡未辛紅了眼。新仇舊恨,全算在李行身上了。
他懶洋洋攤手“老胡不弄死李行,都算是他理智了。要是我遞交辭職信主動認罰都要弄死李行。”
專員心有戚戚“看安可天天傻樂,沒想到他還有那樣一面怪不得他出任務這么積極,就是想給胡調爭臉面吧。”
不過李行
專員猶豫了一下,放棄了。
算了,自求多福吧。
李行以為自己要被抓走到角落里殺掉,嚇得鼻涕眼淚一齊噴出來,哭著哀求胡未辛放過自己。
佛像前都沒有現在這么誠懇,耶穌都要震驚他懺悔的力度。
但胡未辛無動于衷。
即便李行在巨大驚恐下踉蹌摔倒,他也毫不留情的拽著李行拖在地面上,任由對方被碎石路沿磕磕絆絆,撞得一身青紫。
他在調查局黑色的運輸車前停下,將李行甩進車里又關緊車門。
李行緊緊閉眼,以為自己這次肯定死定了,但半晌都沒有傳來動靜。
他試探性慢慢睜開眼,車里一片漆黑,安靜得只有他一人。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胡未辛離開的背影。
李行認為對方肯定是知道自己是誰,害怕了,所以放過他。
他松了口氣,重新得意洋洋起來。
空氣里溢散開惡臭。
李行皺眉扇著空氣,不滿嘟囔“一群野蠻人,這么不講衛生,都多久沒有洗車了臭死了,嘔”
可慢慢的,他察覺到了不對。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
他身邊,也好像坐著另外一人。
身后,有冰冷腥臭的氣流吹來,好像誰緊緊貼在座椅后面,就在他耳邊響起呼吸聲。
李行渾身僵硬,哆哆嗦嗦想要轉頭去看,手掌本能撐在旁邊座椅上。
卻摸到了一手黏膩濕冷,還有細長細膩的棍狀物,冷得他發抖。
他慢慢低頭,在看清自己手掌下的東西時,瞬間眼眸大睜。
那是一截大腿骨,慘白陰涼。
他僵硬著脖子抬頭,順著大腿骨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