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員疑惑的跟著過去,卻在抬頭的瞬間瞪圓了眼睛。
天花板上,是一片不規則形狀的黑漬。
像是潮濕后發霉的斑點,但比之要更黑,更深。更加類似于潑灑上去的黑色顏料水,卻還要比之更加粘稠。
在冬春交際的化雪季節,老舊房屋出現這樣霉斑也是尋常現象。
可問題在于,大姐家并不是頂層,樓上不是落雪的屋頂而是亮子一家。
而那塊黑漬的形狀
也像是一個屈著腿,側躺的人形。
大姐指著天花板,擔憂說“之前都沒有的,就今天早上一睜眼就出現了。”
“就一晚上的功夫已經這么大一塊了。”
地面上還放著水盆和鐵桶。
那些黑液滲透天花板,顯露出人形輪廓的同時,也緩慢向地面滴答落下粘稠的液體。
盆里已經聚集了一小灘。
就連床上也有。
甚至有一塊,就在枕頭旁邊。
大姐唉聲嘆氣“你說說,我要是再往旁邊睡一點,就被這臟水砸了個正著了”
后面大姐再說了什么,專員都聽不到了。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花板上,呆愣許久,忽然間醒悟過來,趕緊拽著大姐往外跑“快走您趕緊走,快”
大姐一頭霧水,不知道專員怎么突然變了態度。
但不容她問出口的一秒鐘,專員拼了命的在將她向外推拽。
同事也慢了一拍反應過來,迅速電話通知其他人,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將整棟樓包圍起來,盡可能調派人員前來,進行疏散和清理污染粒子工作。
掛斷電話后,他一刻不敢停的立刻沖上樓,挨家挨戶的敲門,讓所有人緊急疏散。
尤其是靠近亮子家的那幾戶人家,更是重點關注對象,在撤離出去后都不允許自行離開,由專人看守,直到確定沒有被污染并且經過嚴苛清理后,方可離開。
大姐又驚又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可拽著她像是逃命般送她出來的專員,連聲音都
是顫抖著的。
“大姐您知道,您房間天花板上的那塊黑色,是什么嗎”
專員如此問想要沖回去的鄰居大姐。
大姐疑惑“漏水”
專員苦笑,手抖得止都止不住,將調好的稀釋阻斷劑遞給大姐,求她趕緊喝下去。
“是,是尸體。”
“您家樓上,死人了,并且已經開始腐爛。”
大姐瞬間瞪大了眼睛。
專員嘆息“可能是因為天氣轉暖,腐爛速度加速,已經滲出了液體,本來這個小區的樓板就不厚,很快就漏下去了。”
“也有可能”
是身為污染源的亮子出了異常,無法再兼顧作為污染現場的家中,使得家里的異樣無法再被遮掩,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不管是哪一種,現在亮子的家,都變成了高危地帶,尋常人無法進入,打開那扇門后會出現什么,誰都不敢保證。
專員很快將此事上報給了楓映堂,將現場的情況事無巨細,一一說明“副官,有可能確定了污染現場。”
楓映堂嚴肅“好,你做的很正確,立刻進行緊急疏散工作,不要讓任何普通市民待在污染現場和可能的波及范圍中。”
“但你和你同事。”
他頓了下,才道“不可以離開現場。留在那里,等待醫療官前往。隨身所有阻斷劑全部使用,確保防護服正常工作。”
“是。”
楓映堂立刻趕往亮子家的所在地。
而專員在掛斷電話后,卻怔愣了片刻,眉眼黯淡無光。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沒說,但無聲的嘆了口氣。
楓副官只是沒有明說,使用了委婉的方式,避免他們無法接受慘痛的現實而崩潰,做出不理智不利于污染案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