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男生回答得干脆“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因為隔壁女生宿舍出了事,所以我才會反鎖房門,聽到聲音也沒有直接推門出去看。不然以我平時的習慣,睡覺之前從來不檢查房門的。宿舍樓能出什么事”
沒想到,也正是因為這難得的小心,竟然真的救了他一命。
在左春鳴提起這件事之后,男生轉念再想想當晚的情形,頓時一陣后怕,驚起一身冷汗。
“幸好鎖了門,要不然,可能連具全尸都剩不下了”
但這對左春鳴而言,卻絕非好消息。
他眉眼嚴肅,看向明荔枝,眼神中透露著明晃晃的疑問。
不對。
順序錯了。
他們本以為目前在宿舍樓附近游蕩的污染物只有一個,被之前握有的情報所誤導,以為是污染物在抓“替身”,一個替換一個,始終只有一個存留。
但從現在男生口中得知的消息來看,當時已經開始異化的污染物,曾經是女性。
而其他人所說的,聽起來更像是男性。
就是跳樓自殺的那位。
如果是在女生宿舍出事后那就意味著,他們之前的猜測,被全部推翻。
污染物,不是一個。
而是多個。
在污染源擴散了污染范圍之后,很可能連出事女生的一部分也被硬生生留在這里,異化中變成了怪物,繼續狩獵人類。
“很有可能就在這棟樓里。”
明荔枝驚呼出聲“它藏起來了”
“那他們之前聽到的聲音。”
左春鳴瞥了一眼身邊滿頭霧水的男生,隱晦向明荔枝道“就是它。”
是污染物在異化過程中的痛苦嘶吼和掙扎。
這幾日來男生宿舍樓所能聽到的異響,不是鬧鬼或幻覺,而是實打實的,污染物發出的聲音。
從人,到怪物,發出的痛苦悲鳴,試圖向旁人求助。
卻沒有人能聽懂她在說什么。
像只剩下獨自一頭鯨魚的海面,種群之間不互通的語言產生了誤解,求助與恐嚇的信息混雜錯亂,最后在無力的絕望中,眼睜睜看著自己日復一日的異變,扭曲,喪失了所有曾經身為人類時的模樣。
鏡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張自己也不再認識的陌生面孔,可怕而猙獰。
再也不是人類。
這個
意識擊垮了污染物,成為墮化最后一根稻草。
轟然垮塌,徹底墮化。
但如果是這樣
左春鳴迅速起身,匆匆囑咐了男生一定要反鎖房門不要出來“就算你要睡覺,也最好睜著眼睛睡,如果你還想活命就別睡死。”
男生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什,什么意思”
他磕磕巴巴“有鬼鬼還來”
左春鳴將自己的號碼快速寫給他,叮囑他如果出事就及時打自己的電話。
他沒時間再說太多,不等男生詢問就已經匆匆轉身,問了鬧鬼目擊的時間地點,就和明荔枝一起離開。
男生拿著電話號碼,可憐巴巴的想要求左春鳴留下,他害怕。
但左春鳴沒給他這個機會,眨眼之間人已經離開了宿舍。
唯獨好在男生還有舍友,他現在不是之前看見鬼時的一人獨居狀態了,這讓他稍稍感覺到了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