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一直安靜的注視著巨蟒,直到它距離自己不過數米的距離,才迅速邁開長腿,向旁邊讓開幾步。
信步閑庭般悠閑,眉眼間云淡風輕,仿佛只不過是偏頭避開了墜落的花瓣。
“砰”
蛇尾剛好與祈行夜擦身而過,兇狠砸在圓盾鐵門上。
地動山搖。
祈行夜敏捷側身,避開飛濺砸向他的巨大鐵塊。
上一秒還屬于鐵門的一部分,現在已經變成了空中飛散的“花瓣”。
滿地血水濺落,模糊了視野。
霎時間,祈行夜眼神瞬間凌厲,挑準了這一刻,趁著銜尾蛇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猛沖向鐵門。
被砸碎的鐵門可憐兮兮的露出內核,原本堅硬而厚達數米的大門,已經一層層破碎,只剩下邊緣還在勉力支撐。
而被銜尾蛇砸中的地縫,金屬碎屑撲簌簌落下,露出一道縫隙。
就在銜尾蛇抬起尾巴,想要收回尾巴再尋找祈行夜,如果沒死就再補上一擊的空檔里,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祈行夜立刻順著滿地血水滑行。
像傳聞中的輕功,踏水無痕。
再眨眼,祈行夜已經滑出去數米遠,靈巧如燕的鉆過那道縫隙,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被鐵門阻擋在后的黑暗空間。
速度之快,沒有任何污染物,能從被血液碎骨模糊了的視野中,發覺祈行夜的去向。
許文靜被這完全出乎意料的情況驚呆了。
他站在高處,揣在白大褂里握緊的手掌,已經不自覺松開,屏息難以置信。
但祈行夜在進入鐵門后并沒有立刻逃命般跑走,反而躲在縫隙后的黑暗中。
在許文靜向這邊看來時,他立刻狡黠的沖他眨了眨眼。
看,我說過了。
許文靜頓了下,隨即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發自真心的笑容,沾染了人類充沛的情緒,就連眼角的細紋也皺了起來。
祈行夜無聲向他招手來啊,你不準備和我一起了嗎
許文靜卻緩緩搖了搖頭不。祈老板,我說過,那是只有你自己有資格踏上的路,我沒有窺視的資格。況且
他轉頭,看向還未發覺獵物已經跑路的事實的銜尾蛇。
況且,你還需要一個人,能為你殿后,阻擋污染物追向你。
祈行夜身邊再沒有同伴。
那么,許文靜愿意做這個同伴。
走吧。
他用口形向祈行夜說走得越快越好,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祈老板,你救過我的靈魂,那這一次,就讓我來救你。
祈行夜睜大了眼睛。
許文靜卻微笑,學著祈行夜的模樣,沖他眨了眨眼再見,祈老板。
你為我點亮過一束光。
于是現在,我將太陽還給你。
下一秒,本來站在站臺上的身影消失。
原本祈行夜站立之處,卻迅速出現一道新的身影。
褪去了微微瑩白的光亮,純白的實驗服染紅發黑,一身狼狽,甚至就連臉龐也滿是炸開的血肉傷痕,渾身糊著血液,難以看清他原本的模樣。
仿佛是被狠狠重擊之下,已經開始四分五裂。
就像是祈行夜沒有避開那一擊,被銜尾蛇所傷。
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身為污染物的許文靜。
他假扮成了祈行夜的模樣,趁著銜尾蛇還沒沒有反應的間隙偷龍轉鳳。
藏身于鐵門后黑暗中的祈行夜,驚愕看向許文靜。
許文靜卻一只手垂在身側,借著身形的遮掩,向祈行夜幅度微弱的擺了下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