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沒有救援,也沒有退路。
只有青年,與他。
最好的談話地點。不論做什么,都不會被打擾。
“早在我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想與紀隊長談一談。有一句話,我并沒有欺騙紀牧然我敬仰紀隊長已久,早就聽說過紀隊長的大名。”
青年歪了歪頭,笑意吟吟“紀隊長殺死了多少污染物,阻止了污染一方多少計劃想必就連紀隊長自己也記不清了吧。”
“但是那些被紀隊長殺死的污染物可是實實在在的,阻礙了我們的進展啊。”
他輕聲感慨“就因為紀隊長一人,卻硬生生拖了我們的計劃許久。紀隊長,我對你印象深刻。”
紀光眉頭緊皺“你們誰們你怎么會知道我殺死了多少”
話未說完,忽然間一道亮光從腦海中劃過。
紀光恍然明白了什么,瞬間瞪大了眼睛。
“巢穴”
那些污染源的巢穴,并不僅僅是蟻后筑巢般的存在,更是另一個世界侵入現實的基點,是他們的“屯兵所”,可以在現實世界充當另一個世界污染的暫時停留處,為它能量和隱蔽。
但是那些巢穴,都會在成形或未成形時,就被當做污染源的連帶存在,被調查官們一并清除。
這些年來,除非是不曾被調查局察覺的案件,否則所有經手的污染案件,都會徹底根除縫隙和污染源,包括巢穴。
而最初提出應該在斬草除根,連同巢穴一同消滅的,就是紀光。
二十年前,當紀光還是個年輕調查官,為了救他師傅而意外發現了巢穴隱藏的秘密。
為了能將巢穴的重要性傳遞回調查局,紀光在未來和師傅的性命之間,做出了艱難的抉擇。
他放棄了救下師傅的一線可能。
而選擇轉身離開,將有關于污染源巢穴的特性,帶回給林不之。
沒有人為此而指責紀光,就連林不之也只是夸贊他做得對。
但這對紀光而言,卻是永遠不可磨滅的痛意,不可原諒自己。哪怕隨著時間的流逝,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全都死了個干凈。
不論是榮耀還是恥辱。
過不去那一關的,只有紀光自己而已。
可對面的青年是怎么知道的
紀光不可置信的看著青年,下意識屏息。
因為青年也是當事人。
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二十年前,青年也看到了巢穴第一次被發現的場景。
“紀光隊長想起來了嗎”
青年頷首,笑意吟吟“按照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計算,在二十年前,我們就應該突破界壁,進入這個世界并開始攻占計劃。但紀光,你,和你的那些同伴,竟然因為你們這些人類,生生拖住了我們二十年之久,至今仍舊難以再找到切入點。”
他在笑,可眼睛卻冷意森然,一雙眼眸純然漆黑如墨了,不留一點眼白“你說,我怎么能忘記你紀光隊長。”
漫長的,幾乎摧毀尊嚴和信念的二十年。
他被困在了界壁另一邊,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近在咫尺卻無法進入,甚至將自己也折磨得失去人形,只剩下一團溢散的能量團,才終于在銜尾蛇的爆炸產生的豁口中趁機而入。
平白浪費的那漫長時間,讓他怎么能不憎恨
“但現在好了,紀光。”
青年眉眼含笑“我們終于能見面了,在這個安靜的地方面對面談一談,沒有人再能打擾我們。”
“順便”
青年向紀光緩緩伸出手“我也是來討要,二十年前被欠下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