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鮮血染紅的牙齒死死咬住,分不清哪一縷血絲是人體被強力擊潰后,崩塌破碎時的擠壓,哪一縷是對祈行夜的恨意咬碎了唇瓣。
祈行夜卻對青年的恨意視若無睹,只勾起唇角,刀尖又向前一寸。
“你爺爺我在呢。”
他笑得漫不經心“怎么,喊你祈爺爺有什么事有遺言嗎”
不等青年回答,祈行夜已經漫不經心旋轉手腕,讓利刃在青年胸膛里攪動一圈,將心臟刮得稀巴爛。
“你這種東西,還是算了吧。”
他嗤笑“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的玩意兒,沒有留遺言的必要。”
話音落下,另一把刀斜空而來,不等暗中積攢起力量的青年成功暴起,就已經看穿他的意圖,先一步貫穿了他的大腦。
青年瞬間僵住。
祈行夜低笑出聲,勾動胸膛一片振動。
他俯身,貼近青年耳邊“下輩子學個乖,看見祈行夜,跑快點。”
他磁性的聲線悲憫“為什么要做我的敵人呢看,死得好慘啊。”
青年目眥欲裂,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祈行夜,似乎想要牢牢記住這張臉,下輩子也要咬死不放。
越來越多的鮮血順著唇角流淌,染紅了白襯衫,單薄胸膛上開始出現縱橫交織的裂紋,像將要碎裂的人偶,很快就會轟然坍塌。
對青年的仇恨,祈行夜卻只是不痛不癢的歪了歪頭,笑意盈盈的注視著青年走向死亡。
但下一秒,異變突生
青年兇狠看了祈行夜最后一眼,然后整個人猛然潰散成無數光點,像螢火蟲,飄搖在白光中,融為一體。
一切只在一秒之間發生。
祈行夜迅速反應,伸手想要去抓,卻還是撲了個空。
那一片光點完全沉溺,再尋不到。
只剩滿地血污碎肉,昭示著這里曾有過某人的存在。
祈行夜垂眸看向四周,眼神晦暗不明。
“行夜”
商南明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紀光”
兩人配合無間,一個沖向作為敵人的青年時,另一個已經默契的轉向紀光,將苦苦支撐許久的調查官從暴風中救下來。
祈行夜猛地轉身向紀光看去,卻見紀光摔在商南明懷里,渾身是血已經人事不知。
他大口大口的向外吐血,臉色蒼白如紙,身軀上更是一道道猙獰傷痕,鮮血幾乎從每一寸皮膚涌出來,皮膚幾乎要失去原本的密閉作用,再也無力保護他。
明荔枝半跪在地想要為紀光急救,但看著這到處是傷幾乎要破碎的身軀,卻無能為力,急得手都在抖,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砸下來。
“老板。”
明荔枝抬頭看祈行夜,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是懇求的淚光“救他。”
他死死按壓住紀光的傷口,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血液繼續涌出來。染紅了自己衣裳也無知無覺。
祈行夜迅速脫下外套上前,從紀光身上摸出急救物品,撕爛外套扯成布條,強行心肺復蘇讓紀光恢復心跳,然后抓過商南明的手掌割破他手指,讓商南明的血流淌進紀光的身體。
商南明沒有阻止,但他抱著紀光在懷中,輕輕嘆息“行夜,沒有用的”
他確實擁有特殊體質,但那凈化的,只針對外部尚未找到宿主的污染粒子。
對于人類血肉之軀的傷,和在人體內已經找到宿主并與細胞結合的污染,并不起作用。
“閉嘴”
汗水從祈行夜鬢邊滑落,但他手中動作沒有慢下來半分,只嘶吼道“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也要把他留住,活著,先活著再說”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把手邊所有可能起作用的方法,全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