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皺了下眉“你現在是人,還是污染物。”
宴頹流半靠在船上,雖然受傷不輕,卻依舊笑得慵懶,像獨自舔傷口的貓。
沒什么能折斷她的意志。
她掀了掀眼睫,低笑聲從喉嚨間擠出,勾起胸膛的共振。
“余隊沒告訴你嗎在小鎮附近,污染計數器都會失效。”
她垂手指了指河水“高濃度的污染粒子在這呢,有這么濃郁的污染在,污染計數器被嚴重干擾,無法使用。所以我現在也無法確定,我是人是鬼。”
“那祈行夜,你知道嗎”
宴頹流勾唇“你本身是人還是污染”
氣氛一時間僵持。
明荔枝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拉了拉祈行夜的衣袖,想要讓老板消消氣。
祈行夜皺緊的眉頭慢慢松開。
“白翎羽他們呢”
“在小鎮上。”
停頓了下,余荼又補充道“現實中的小鎮。”
“等到桃子鎮之后,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仰頭看去時,夜幕黑得黑洞一樣,吞噬一切,讓人不舒服。
“喂,你說,隊長會回來找我們嗎”
陳默睜開眼,扭過頭去看另一邊的白翎羽。
扎著雙馬尾的女孩一身干涸血跡的狼狽,雙手墊在腦袋下,望著頭頂出神。
“會。”
陳默不太喜歡說話。
但白翎羽不放過他“你怎么那么篤定那可是隊長,不是祈行夜,如果隊長權衡利弊后認為沒有救我們的必要,那她就不會來。”
她只是不說,不是不知道。
追隨余荼許久,她很清楚自家隊長是怎樣行事的。
不是會說什么不放棄一個堅持到底的祈行夜,也沒有大團聚的其樂融融。
對余荼而言,唯一重要的只有與污染的戰爭。
沒有價值,弊大于利,就會被果斷放棄。
“其實我還挺希望隊長不來的。”
白翎羽聲音悶悶的“這里這么危險,就應該一導彈轟了。她既然已經離開了,就不應該再回來。”
陳默渾身一僵說用導彈轟炸境內你瘋了嗎
他渾身肌肉緊繃,總覺得像警惕的貓,隨時準備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死心吧。”
吭哧吭哧半天,被白翎羽狂懟的陳默,終于吐出來一句話“余隊是不會放棄桃子鎮的。”
白翎羽“”
前一刻還說自己能理解的女孩,眼睛里瞬間迸發驚喜亮光“真的嗎果然隊長還是喜歡我的對吧,她才不會扔下我不管呢。”
陳默你大概是想多了。
雖然和白翎羽共事多年,但陳默始終沒理解過他們隊里的這幾位姑奶奶,究竟都是個什么腦回路。
怎么覺得你們不是為了污染才在3隊,而是奔著接近余隊才來的
“那倒是不大可能。”
陳默的聲音平靜無波,遵循了狙擊手一貫少言寡語的性格“小鎮,對余隊,有價值。”
別太自戀了,不是余隊有多喜歡你,而是鎮子上還有她需要的東西。
白翎羽“”
“哦。”
她冷酷“陳默你個木頭樁子我們都他媽的要死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她能不知道她當然知道
陳默“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翎羽差點一股火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