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這里的不是商南明,而是其他任何一位沒有戰場經驗的長官,現在已經避無可避的被賈蘭攻擊傷害。
羅溟難辭其咎。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心軟,依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機器人般一板一眼。
搭檔徐臺硯氣得翻了個白眼,轉身替羅溟溫聲安撫其他人老羅說話的口氣就不能軟和點誰喜歡和冷冰冰的機器人打交道啊。
而全程,賈蘭都一直被按在地上安靜注視著這一切,流著淚一言不發。
商南明垂眸,問他“你還能聽懂人類語言,對嗎”
賈蘭似乎沒想到,一照面就毫不猶豫反擊他的商南明,會對他說話,一時愣在原地反應了半晌,這才點點頭。
他張開嘴發出“啊啊”的聲音,渴望的看向商南明的終端。
殘留的神智難以支撐他理解什么是通訊,卻能辨認出白翎羽的聲音。
似乎是因為桃子鎮時白翎羽保護過他,于是他就如雛鳥般,渾噩的大腦本能信任那聲音,依舊想要尋求庇護,還打算將自己遭遇的險事向白翎羽傾訴。
商南明重新撥給白翎羽,淡淡囑咐她負責賈蘭的審訊。
白翎羽“關我什么事啊”
她一臉莫名其妙“審訊不應該找宴頹流嗎哦宴隊還在手術是嗎。”
后悔。
現在就是后悔。
因為一時心軟而救了賈蘭,竟然給自己找了這么多活。
白翎羽就像被迫加班的社畜,怨念比黑山老妖還深。
她試圖拒絕。
商南明卻無動于衷,還道“務必從賈蘭口中,問出桃子鎮究竟都發生過什么。”
白翎羽“我是你手下的調查官嗎使喚我使喚得也太順手了吧。”
但終端已經被商南明冷漠無情的轉給了賈蘭,他揚了揚下頷,示意賈蘭把耳朵貼過去聽。
賈蘭遲疑了一下,但聽到傳出來的白翎羽罵罵咧咧的聲音時,立刻毫不猶豫湊過去。
白翎羽罵聲沒有停,可賈蘭卻越聽越高興,甚至渾濁的眼睛里都重新有了光亮,不再死氣沉沉。
徐臺硯怎么有人越被罵越開心啊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jg
“姐姐。”
賈蘭嘶啞粗糲的嗓子中,艱難擠出幾個音節。
瞬間,眾人齊刷刷看向賈蘭。
就連白翎羽都在下意識回應之后,愣住了。
“啊”
她愣愣問“現在的污染物,還會叫姐姐的嗎”
嘴都這么甜了
聽到白翎羽的回應,賈蘭高興得哭了出來。
他委屈的癟了癟嘴巴,淚腺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流個不停。
從簡單不成句的音節,再到字句的表達,賈蘭像是初學說話的幼童,用已經被嚴重損壞異化的嗓子艱難嘗試,努力把自己遭遇的危險告訴白翎羽。
商南明的方法,奏效了。
不論白翎羽問什么,賈蘭都有問必答,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想法。
雖然漿糊般的大腦很難再支持他連續思考和表達,就連字句也多是詞不達意,但在商南明的示意下,羅溟立刻將那些破碎或表達錯誤的字句一一記下來,對待密文般重新組成,翻譯成正確的意思。
商南明將需要詢問的問題發給白翎羽,再由她在通話中詢問賈蘭,賈蘭的回答經由羅溟翻譯,最終呈現在眾人眼前。
而在理清來龍去脈后,眾人卻心下震驚,愕然轉身,下意識看向桃子鎮的方向。
桃子鎮里,不止賈蘭一個“人”。
據賈蘭所說,他和白翎羽等3隊成員的分開,是在桃子鎮一次混亂的日夜更迭后。
怪物的突然襲擊下,他與白翎羽走散,本想躲在路邊老宅里暫時避難,等黑夜過去后就立刻去找白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