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為之奮斗并甘愿赴死的道路上,任何人都只是工具。沒有父母子女之分。
但當看著小晏洺席緊緊攥著書包帶,低垂著頭站在自己面前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柔了聲音問你沒有想要的未來嗎如果當你能改變世界,你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世界墜落
科學家本想要找律師送小晏洺席回到晏安身邊,并一定要強調,她對小晏洺席沒有任何想法,不準備違背她與晏安的協議。
但小晏洺席早就安排好了后續一切計劃。
哪怕他在出門之前,被將要見到母親的興奮沖昏了頭。
哪怕他只有五歲。
五分鐘后,專屬于小晏洺席的私人秘書,已經將車停在了科學家門外,拉開門,細心而恭敬的請小先生回家。
小晏洺席將自己帶去的書包送給了他生理上的母親。
母親想要拒絕,小晏洺席卻笑了收下吧,里面的鉆石珠寶是我自己投資賺到的,賣掉它們,足夠為您的實驗室多添幾臺儀器了但如果您拒絕,我會將今天的見面告訴晏先生。
臨上車前,小晏洺席又頓住了腳步,平靜道里面還有幾張廢紙,扔了吧。它們一文不值。
母親愣在門口。
小晏洺席遠去的車卻沒有回頭。
他回到家,仔細抹除了自己出門的一切痕跡,威逼利誘所有可能知道的人,讓父親身邊所有人對此閉嘴。
兩天后,參與a國國防部項目工程談判的晏安,大獲全勝,志得意滿回到家。
他的兒子早已經等在門口,笑著踮起腳,將一份申請書遞向他。
父親,我要參與公司事務,請給我進入實驗室的資格。
晏安笑著反問洺席,如果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一張空白支票,你隨意填寫金額,買下整個國家都可以。但是事業,不是兒戲。如果你在踏進你的事業之前沒有做好準備,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必輸無疑。
小晏洺席卻仰起頭,稚嫩的眉眼堅定“我想要,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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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愣住,隨即放聲大笑,抱起小晏洺席舉高于自己。
他向所有人宣告晏洺席,我的孩子,我死后的一切都將屬于他,他會繼承我微不足道的財產和偉大的事業,他將成為新的世界。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得分明。
晏安,為晏洺席而驕傲。
五歲的太子,為自己贏來了王位。
卻將自己的母親埋葬在記憶中,再不曾提及。
時隔二十四年,當晏洺席再次說起這些時,已經足夠平靜沉穩,不論當年究竟是怎樣的情感,現在都無法再打動他。
可旁聽者卻心酸不忍聽。
楓映堂不由得握緊了晏洺席的手掌,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向他,告訴他,他身邊還有自己。
晏先生
不要這樣叫我,糖糖。
晏洺席溫和打斷了楓映堂,他側眸,笑著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是在向陌生又殘酷的審訊官交待罪行,而不是在與摯友閑談。
楓映堂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喚道洺席。
那個太陽漸漸落下,徒留漫天粉紫晚霞的夜晚,兩人鎖上了病房的門,關了手機,不讓任何人能找到他們,躲在只屬于他們的一方小天地中,絮絮低語,說起自己的成長,自己的痛苦,所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一切。
晏洺席將曾經沉默在黑暗中的自己,完完整整的挖出來給楓映堂看。
說到聲音沙啞,疲憊倦意爬上眼角眉梢,還不肯結束。
晏洺席讓出床側的一半給楓映堂,楓映堂想要拒絕,卻被早就關注他的晏洺席握住了手臂,笑問手臂,麻了嗎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確實手麻到動不了的楓映堂
他總覺得和其他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不太對,哪怕這是狹窄病床,哪怕這只是單純好心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