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悠來折返回桌邊,他死死攥緊拳頭,牙關打顫。藤尾瞬中止話題,用充滿威脅的視線上下打量小山悠“有事嗎。”
小山悠緩緩開口,聲音卻卡在喉嚨里,只能發出微弱的低鳴“為什么不報警。”
“哈大聲點,老子聽不見。”
小山悠深呼吸,放大音量又重新說了一遍“我說,為什么不報警。”
話音剛落,藤尾瞬哄堂大笑“你傻嗎,報警了我還怎么向巖井那混蛋要錢。”
小山悠眉毛擠作一團,眼底是化不開的涼,卻又帶著一絲微弱的希冀“那要完錢之后呢拿到錢就可以去報警了,不是嗎。”
藤尾瞬露出個充滿惡意的痞笑“交給警察那我還怎么源源不斷的要錢。”
“可是這樣對那個女孩不公平”
“哈公平”藤尾瞬故意做出夸張的吃驚表情,隨即再次發笑“你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嗎,滾,別影響老子心情。”
隨即一腳踹在小山悠身上。
小山悠摔倒在地,像只狗一樣仰望著面前獰笑的男人。
憤怒,委屈,絕望,黑暗的情緒將小山悠一點點吞噬。眼前的畫面開始扭曲,手指死死扣著地板,耳邊出現滋滋滋的幻聽。
藤尾瞬仰頭大笑的樣子不斷扭曲變形,最終拼湊成惡魔的模樣。
都怪藤尾瞬
如果他稍微有那么一點良知,哪怕只是一點點,他的妹妹就不會遭這種罪。她就不用死,正義也會得到伸張。
但她死了。
是被藤尾瞬和巖井晃太害死的。
小山悠在那個瞬間想過要殺死藤尾瞬和巖井晃太,但小山一家都是溫柔到寧愿傷害自己的人。平靜過后,他放棄了殺人的荒誕想法。
只要把藤尾瞬說的u盤偷出來,涼子就能沉冤昭雪,惡人也會受到懲罰。
抱著這樣的心情,小山悠在得知藤尾瞬居住的公寓大樓攝像頭出故障后,立馬籌劃好入室搶劫方案。
披薩店實行的是早晚班輪班倒的機制,他特意選了個夜班的日子,事先拜托朋友在當天晚上臨近22:00的時間打電話到披薩店。
拜托朋友幫忙時,小山悠害怕極了,他擔心朋友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好在朋友只是沉默片刻,便答應了這個小小的請求,什么都沒有問。
選定的日子到來那天,小山悠不停打量鐘表,啃著手指坐立不安。
21:45,藤尾瞬打來電話,要了一個披薩和兩瓶啤酒。同事在21:55左右把食物準備好,朋友也恰巧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小山悠委托朋友的內容是“接通后立刻掛斷”。21:56,他握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裝作在和藤尾瞬通話的樣子,擅自把他的訂單從兩瓶啤酒追加到一箱。
用電瓶車把東西送到時,小山悠笑容可掬,眼睛卻不自覺瞟向藤尾瞬身后的房間結構“多余的啤酒是店里贈送的,用以答謝藤尾先生一直以來的支持。”
送完東西,小山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回到披薩店,和大家一起打掃衛生。再之后,他告別同事,重新折返回藤尾瞬的公寓樓下。
這個時間點,藤尾瞬這個愛酗酒的混蛋一定已經喝得爛醉。
小山悠戴好事先準備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撬開門鎖,潛入房間后順手鎖門門外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會讓小山悠恐懼,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安心。
空氣里飄散著酒精味,小山悠從外衣口袋里翻出迷你手電筒。摸黑尋找手電筒開關的過程中,小山悠還因太過緊張,讓手電筒從手中滑落。